她将手中的瓷碗放到了木桌上,又将刘凤梅给的那枚鸡蛋打入碗中,用勺子快在碗中搅了搅。
季欢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碗杂粮粥上,眼下天都黑了,房间里也只点了一盏并不怎么明亮的油灯,季欢是真的饿了。
姜语白见她起来了,端着手中的瓷碗走到床边站定,她犹豫了片刻,见季欢挪动的费力,这才开口问道:“要我帮忙吗?”
季欢点了点头,“要,谢谢啊,我身上还是有些没劲儿。”
姜语白似是没想到季欢会和她道谢,轻轻摇了摇头,将瓷碗端到一边,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季欢扶了起来。
季欢靠在床头,闻着不远处杂粮粥的香气,轻轻吞咽了几下。
姜语白将瓷碗递到了季欢手里,季欢立马吃了起来,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觉得直接把鸡蛋打到粥里太腥,但眼下饿的厉害,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姜语白安静的坐在桌边,等着季欢吃完,她自己晚饭只在厨房里匆匆吃了一碗杂粮粥,至于菜一类的食物,那些都被端到了大桌上,季满屯一家吃的其乐融融,而她这个不祥的人是不允许上桌吃饭的。
姜语白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搓了搓还有些酸疼的手掌,她下午的时候去河边挑水,之后又去了山上砍柴,回来之后又马不停蹄的给一家人做饭,而季欢的大哥一家还有两个弟弟却很是悠闲,一点帮她的意思的都没有。
也是,自己无论是在这里,亦或者是在之前的家里,都只是干活的工具罢了,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累不累,更没有人会拿正眼瞧自己,自己早应该习惯了才是。
姜语白自嘲的笑了笑,很快又敛去了神色,平静的坐在那里,宛如雕像一般。
季欢吃了大半碗的粥才觉得胃里被填满了一些,整个人也都缓了过来一点,她视线看向姜语白,就见姜语白正坐在长凳上呆。
因为看了整本书的剧情,季欢对姜语白的遭遇很是心疼,明明姜语白是个很好的人,却被蹉跎到早早去世,不过现在自己穿过来了,当然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生。
“在想什么呢?”
季欢的视线看向姜语白,问道。
姜语白回过神来,快的起身应道:“没什么,我去洗碗。”
说着,姜语白快来到季欢身边,将床边的瓷碗端走,快步出了房间。
季欢看着姜语白远去的背影,稍稍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时候的姜语白已经对原主彻底失望了。
房间里的油灯忽明忽暗,刚点了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了刘凤梅刺耳的声音:“油灯里的油不要钱吗?点那么久还不吹灭,你当家里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娘,季欢刚刚在吃东西,我这就回去灭了油灯。”
姜语白声音平静,似是对刘凤梅的没事儿找事儿早已经习以为常。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真是晦气。。。”
刘凤梅口中的骂骂咧咧不断,一直到姜语白已经回到房间了还没有停下。
季欢要不是起不来,这会儿就想跑出去把那个疯婆子的嘴堵上。
第3章
姜语白进到房间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径直走到了桌边,将本就昏暗的油灯熄灭,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季欢几度欲言又止,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你别听娘胡说,她说的那些话一点道理都没有,连听都不用听。”
姜语白倒是没想到季欢会说这些,手下整理草席的动作顿了顿,毕竟以往的季欢可是把刘凤梅说的话当做是圣旨,半点不敢忤逆的。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季欢觉得对不住自己,说些软话让自己好受一些。
起初自己刚嫁过来的时候季欢也总是说些软话宽慰自己,可每次刘凤梅或是季欢其他的家里人辱骂自己的时候,季欢没有一次为自己说话,反而让自己多体谅母亲和她家里人,让自己给他们那些人道歉。
之后的许多次全是如此,姜语白早就对季欢失望了,也不再奢望着季欢能像别人的妻郎那样体贴入微,或许真的就是她命该如此。
姜语白手上的动作不停,将那堆杂草整理好,继而躺到了杂草上面,将一旁的那床破旧被子盖在身上。
冬日的夜间本就寒冷,再加上她的身下只垫了一些杂草,彻骨的寒意很快便席卷了全身,她的身体因为怕冷轻轻打颤,不过姜语白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因为不会有人为她做主,更不会有人关心她,她能做的仅仅只有尽快习惯而已。
在季家,没有人把她当做人看,包括季欢。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离开之后她一个坤泽又能去哪儿呢?冬日里本就没什么活计,就算有,人家也会要更有力气的乾元和中庸,她又能靠什么谋生呢?
地上的寒冷让姜语白冷的打了个摆子,她任命得闭起了眼睛,希望自己能快点入睡,只有睡着了她才不会觉得冷。
季欢等了一会儿,听到姜语白那边没了动静,这才想起来原书里原主的父母季满屯和刘凤梅认为姜语白不祥,一直让姜语白睡在地上的草垛上,夏日里睡在那里倒是还能对付,可现在是冬日,就连躺在床上的季欢都觉得冷,更何况是睡在草垛上的姜语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