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什么熟人?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许听雨从母亲对祁家的谩骂中,准确抓住了关键词。
章秋愣了一下,随后将怒火转移到她身上来,“我在跟你说你被打的事情,什么熟人重要吗?”
“重要,这件事被祁家瞒得死死的,怎么会让别人随随便便知道?”
许听雨没有被她带偏,坚持要知道这个熟人是怎么回事。
毕竟就算真是消息没捂好,被有些人知道了,对方也不至于冒着被祁家针对的风险去告诉章秋。
这叫做贴脸开大,跟背后议论可不是一回事。
章秋更加烦躁了。
“都说了就是个熟人,以前住在我们隔壁的,你不认识,她跟妈妈关系很好,你不用怀疑。”
“倒是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你太懦弱了,这件事,不能这么结束。”
“你要是不敢跟祁家谈条件,那让我来,这顿打你不能白挨,最起码让他们给你笔营养费。”
到这一刻,许听雨终于明白了母亲这个电话的最终来意。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让她有些窒息。
察觉到她的沉默后,章秋又停下了喋喋不休,略带警惕地问她,“你不同意?”
她有些无力,“妈,祁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况且,拿了这些钱,那是不是就预示着,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用钱解决?
这次抽她几鞭子,给钱了事。
下次呢?
下次是不是不高兴了,就可以一边给钱,一边再将她打一顿?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怂包?你受了伤,连钱都不敢要?真是活该被欺负。”
“不对,你被打,还不敢要钱,是不是你犯了什么错?惹他们不高兴了?”
听到她不肯要钱,章秋又开始发散性思维。
最后,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许听雨身上。
在她近乎窒息的沉默中,她竟然以为自己猜对了,顿时痛心疾首。
“都叫你早点生个孩子了,有了孩子,他们多少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听雨,算是妈妈求你,你不要任性,做什么事情之前,多为嘉嘉想想好不好?”
“听妈妈的,抓紧时间怀个孩子,将来嘉嘉毕业了,时风这个当爸爸的肯定要帮帮孩子舅舅。”
……
章秋丝毫察觉不到电话那头的女儿,已经因为心痛说不出话来。
她也忘了打这个电话的初衷,是为了关心女儿。
更忘了,在刚刚听说许听雨被打的时候,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心疼女儿。
许家的破产,让她成了惊弓之鸟,思想也越发偏激。
似乎许嘉成了她唯一需要庇护的雏鸟,她和许听雨都要为他保驾护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听雨终于不肯再听下去。
“妈,我很累了,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
她已经不想再问母亲,她也是她的孩子。
怎么能在她刚出院的时候,要她赶紧反省自己,讨好那一家子呢?
章秋还要再说,许听雨已经挂断了电话。
娘家靠不住,婆家惹不起,老公不爱她。
她坐在床边,看着外面天空。
明明是艳阳高照,她却觉得四面楚歌。
可她不能倒下,还得撑着继续前行。
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去了舞蹈教室。
结果在门口,碰到了祁野。
“大哥,你怎么在这?”
她有些意外。
祁野穿卡其色风衣配白色毛衣和长裤,倚靠着墙站着,看着干净得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