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星平日里有事没事就爱喝点小酒,清醒的时候是正常的,醉酒的时候是癫狂的。
沈应星一手拿着钢笔,一手抱着黎殊,潸然泪下。
“我沈应星一生收过三个徒弟,没想到,第一件礼物还是我这刚入门的小徒弟送我的!”
她低头,把鼻涕抹在了褐色的修炼服上。
黎殊不知所措,只能暗暗把她的酒壶推开,然后回手抱着沈应星:“师父别哭,我这就去找师兄他们说,让他们把这这些年的礼物给你补回来。”
沈应星打了个酒嗝,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不要礼物了。”
她捧着黎殊的脸,严肃地说道:“你为什么平时不来找我,你每天都在方老头那……学符术,为什么不找我教你?”
这个点,确实是黎殊的纠结之处。
墨池中四位长老的符术各有千秋,但真要说有攻击能力的符术,就只有方长老的元素攻击和西门长老的召唤术。
她师父和春长老的符术,都是以控制、增益和防御为主的辅助类符术,没有多少攻击的手段。
但门派弟子比试采用的是擂台战,谁能把对方打到失去战斗能力,谁才能成为最后的胜者。
他们这些符术没有什么优势。如果他们只学本师门的符术,她又拿什么与别的符修对抗呢?
符三洞虽然用幡旗列阵,但他的攻击手段和无妄峰的召唤术更像。他的法器四象旗中封印着四元素圣兽,他几乎所有的攻击,靠的也是这四元素圣兽。据符三洞所说,他的四象旗是家里人花了大价格买给他的,就算这符术手段和小苍山的风格不符,他也只能一直用着。
反而是把沈应星气的半死差点逐出门外的大师兄,他身上刻着的咒文才是从沈应星这继承过来的。只不过,比起符修,他更像一个体修。
黎殊没有其他参考对象,她有些迷茫的看着沈应星:“师父的符术一直在强调增益、控制、强化,我在你这见的符术基本都是日常常用的符术,像是聚灵符、照明符这一些。那师父如果碰见危险,要怎么和敌人对抗呢?师父当年的弟子比试又是怎么度过的呢?“
沈应星打了个嗝,咧开嘴笑着说:“在你眼里,咱们阵法师,真就只有辅助作用?”
“那还有什么别的攻击手段吗?”
沈应星把手指抵在唇边,神秘地嘘了一下,她伸手指了指身下。
黎殊顺着她的手指往下看去。不知何时,她们身下的地板居然消失了,变成了一块灰白色的大岩石。
岩石之下是黝黑的深潭,骤然一眼望不见底。
“这是幻觉吗?”
黎殊抬起眼看向沈应星,却不知道沈应星在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
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黎殊低下头,想要伸手去触碰河水。
如果这是幻觉的话,深潭不会给人带来触感。
她将手伸了下去,在指尖即将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一双苍白的手突然从水中伸出,想要拉扯她的手臂。
她迅速地抽回了手,滑腻冰凉的触感从她手背划过。
她心有余悸地看着池子,一个长着鱼一样尖锐牙齿的女人从水中浮现,缓缓露出她半张脸,她的头发像是水草一样,在水里耷拉着。
她盯着黎殊,朝她展露着自己的牙齿,好像叫嚣着,想要将她的血肉撕扯开。
这是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