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紧张。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同样的问题,第三遍了。车轮战审讯不是谁都能抗下去的,民警翻来覆去地问,余芳咬死不说,期间到了饭点,但审讯还在继续。审讯室门外亮着“工作中”
的牌子,监控室里挤了几个人,全程盯着。
余芳胸前微微起伏,深呼吸几遍,嗓音沧桑,终于挡不住轮番的问话:“为什么会进来,因为,因为我我碰粉了,我吸毒了。”
负责观察她的女警抿了抿唇,道:“那你和周善是什么关系?”
“周善”
余芳双唇微微发抖,她的脸色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长期没有修理过的指甲很长,正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周善是谁?”
女警提示道:“欢夜城ktv的老板,今天上午,你还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余芳有些痛苦地摇着头,“我不是他的什么人,我,我讨厌他。”
“说明你知道他是谁,但是你不愿意说。为什么,你跟他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余芳突然愣住,又像是被触到了逆鳞,猛然抬起头,又狠狠地将脑袋往椅子边砸去,被手铐牢牢固定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扭动,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余芳突然痛苦地大喊,五官狰狞,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的哭腔,“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放开我!放开我!”
许愿双手抱胸,站在监视器前,静静地凝视显示屏上同步传输的画面。他倒是不急着同周善扯皮,方才前脚刚吩咐人将周善晾在一边,好吃好喝地待着,后脚便让人押来了先前在ktv里见到的疯女人余芳。
于是便有了监视器里余芳叫嚷着要上厕所的这一幕。
“许队?”
审讯民警在耳麦里请示。
“找个女警察带她去厕所解决一下。”
许愿道。
审讯中止,监控里,余芳被女警从审讯椅里扶着出来,一步一挪地离开那间屋子。走廊上,余芳走得很慢,眼神迷茫,却不再吵嚷,安安静静的,好像刚刚那个发疯的女人不是她似的,厕所就在走廊尽头,可等女警再带她回到审讯室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
女警示意记录员看着她,自己推门出去,直接进了监控室:“许队,我觉得这事儿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余芳刚刚在厕所,我让她蹲好,结果她什么都不干,对着我脱裤子,求我放走她。”
江驰皱了皱眉,许愿表情没什么变化:“具体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非要求我放人,”
女警顿了顿,上前一步,示意许愿出来,“许队,这里人多,您来一下。”
许愿跟着过去,在走廊上往监控室里看了一眼。
监控室都是男人,女警声音压得很低,附在许愿耳边道:“她外裤下面没穿内裤,真空的,我看了一眼,她告诉我说她有很严重的妇科疾病。但当我问她的时候,她咬死不说别的。那过一会儿我审她的时候要不要换个问法?”
许愿看着女警肩上的衔:“来实习的?你想换什么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