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没有要换,就是问问您的意见,”
女警解释说,“我看她挺可怜的。”
“我知道,”
许愿淡然挥手,“你先去吧,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可是——”
许愿眼神一凛,转而沉声说:“作为警察,对待嫌疑人的时候,最好不要抱有太大的同情心。这是前人留下来的经验教训,你要记住。”
实习女警:“我明白了。”
下一轮审讯开始的时候,监控耳机内依旧传来余芳时断时续的哀求与痛苦的咆哮,监控室里的人表情凝重,都拧巴着眉,耳麦都快炸了。但“我要上厕所”
这类的话语却一直不断出现,音量极大,嘶吼声针扎一般撞着监控室内民警们的耳膜。
江驰有种想把耳麦扯下来的冲动,咬咬牙:“我耳朵疼。”
“不止你,我也难受,大家都一样。”
许愿一只手撑着桌面,另一手拍拍江驰肩膀聊以安抚,听着耳麦里那些挣扎和喊叫,他沉默下去,一个有些不切实际的大胆想法突然蹦了出来。
王韬死在周善经营的ktv的地下冰窖里。
而余芳表现得很紧张。
说不清这三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针对三人生活轨迹和社会关系的调查也尚未出炉。
“张姐,”
他抬手敲了敲耳麦,沉稳道,“把王韬的照片放给这女的看。”
审讯室内光线不够充足,贴着厚厚隔音棉的墙壁上,记录仪发出的红外线光依旧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嫌犯。
余芳紧张地将自己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双目浑浊。
她头顶上的宣传标语白底红字地写着——“公平公正,纪律严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余芳,”
张姐警服穿得很整齐,此时微微向前倾身,将手中的照片推至桌面中间,“你认识这个人吗。”
很快地,并不出人意料。
余芳很快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而后身子慢慢颤抖起来,五官因过度紧张而不受控制地开始扭曲,而后崩溃般地大哭。
一张从内网通缉令上打印下来的照片,被技术放大成了五寸。
照片上的男人五官扁平,一双无神的眼睛傻愣愣地盯着前方,两腮宽大突出,鼻梁塌陷,鼻翼肥厚,一看就是嚼多了槟榔的长相。
余芳看了那照片几眼,逃避似的攥紧了手指,座椅扶手两侧的手铐被摇得“哗哗”
直响,而下一秒,她嘶哑地尖叫起来,仰起头,苍老的双目留下两行浑浊的眼泪,整张脸憋得透红发紫,胡言乱语起来:“我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我错了,我错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