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道:“但这世界上的毒品是消不完的。”
“所以这是一件伟大的事,”
王辉拍拍他的手,“在这条战线里,没有人会害怕牺牲。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毒|品,但也有千千万万的缉毒警察,我们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有召必往,这叫使命。”
余生摇摇头:“那他们的家人呢,不会难过吗。”
“会,”
王辉声音微微颤抖,“更多的是骄傲。”
不知道他想到谁,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吧嗒掉在地上,晕染开。
余生疑惑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许愿墓碑旁边的无名碑上:“我恨过陆祁,但我也为他感到骄傲,他问心无愧地干着他的事业,即使没有人记得他是谁,为社会为人民做过什么贡献至少我会记得他,他活在我心里,以他当年最温柔最意气风发的形象而活着。”
余生明白了。
余生:“不,除了你,我也会记得他。”
王辉与余生目光相接。
余生缓缓道:“作为人民群众,被这样一群可爱勇敢的人保护着,大概就是我生而为中国人最值得自豪的事。当然,我们所有人都希望缉毒警察每次出警都能够平安回到家人身边。”
医院。
邢辰在病房里轻轻握着耿童的手:“我想好了,我要搬过去,跟你一起住。”
耿童刚刚脱离生命危险,术后禁食禁饮。
其实两天前他的醒了,只是精神状态一直不乐观,也许是缉毒一线带来的压力太大了,他从业这些年,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地离开他,他爱的人,爱他的人,也都因为牺牲不告而别了,现如今这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他孑然一身地活着。
身心俱疲。
耿童经历过毒|贩的威逼利诱和毒打折磨,经历过爱人的濒死,经历过眼睁睁看着战友重伤到不治而亡的绝望。
抢救的医生说他当时的求生意识并不强。
“看看我,”
邢辰摩挲着他垂在床沿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指的假肢因为前段时间icu的管理规定而暂时摘了去,现在转回普通病房有段时间了,却也还是为了方便没有再戴,“队长,都过去了。”
一句话拉回了耿童的思绪。
邢辰眨眨眼,温柔地与耿童视线相接,然后轻轻握着他的手,把手心贴在自己的左脸:“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想我应该知道答案了。”
病床上的人眼神微动,干涩的唇抿了抿。
他还没有说话的力气。
邢辰放开他的手,把床头摇了起来,平视着眼前的人,微微倾身搂住了对方的脊背,下巴埋进那个人的颈窝:“我们一起住吧。”
一秒。
两秒。
第三秒的时候,那个人颤抖着回抱了他,闭眼,眼泪热烈地滑下。
邢辰在耿童耳边轻声说:“你是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