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
许愿道。
这得亏了许愿不是那种喜欢给人穿小鞋的上司,但凡换了个心眼儿多的,没准儿江驰这种空降支队又不爱搞社交的“关系户”
会被人整得很惨。
其实许愿在来办公室之前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猜测总归没有事实那样有说服力。
传真机嗡嗡响着,一份纸质文件悄然从打印口内露出一角,接着随着机器“嘀嘀”
的两声响,伴随着纸张传送的哗哗声,完整的a4纸带着温度呈现在众人眼前。
冯忠实和陈恩礼交换一个眼神,不约而同沉默两秒。
陈恩礼从冯忠实手里接过刚打印下来的文件,草草扫了两眼,随手递给许愿:“喏,天湖区戒毒所刚来的传真。”
天湖区戒毒所的收治档案记录。
江驰的一寸照片很清晰地存在档案里,一年前的江驰五官俊朗,却好似蒙着一层阴翳,眼神空洞得吓人,瘦得快要脱相,但神情却很平静,平静得一点也不像个瘾君子。
备注上什么也没写,只在姓名栏里写着三个字:易水寒。
许愿看了两眼,没忍心再看下去,于是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同那封检察院拿过来的举报材料放在一起。
“什么意思?”
许愿嗓子有点发干,问。
“天湖区戒毒所是公安机关主管的强制隔离戒毒所,”
陈恩礼道,“我们让戒毒所的禁毒民警配合卧底的工作,出具过一份假的收治档案,这份档案之前处于可查询状态,为的就是让缅北的毒贩彻底相信江驰不是警察——你自己是搞缉毒的,知道戒毒有多难,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江驰的觉悟很高,他不可能吸毒。”
许愿沉默下来。
“我在一线工作,见过很多瘾君子,”
许愿抬眸看了眼办公室墙上的警徽,“但江驰一看就不像。”
“幸运的是,他成功骗过了毒贩,”
陈恩礼双手背在背后,来回踱步,“小许,我和你的感觉是一样的。江驰他是个能自己从缅北的深渊里头挣扎着爬回来的人,他的决心和意志,都证明了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卧底警察所以说,他是你们局里的宝贝。”
缉毒很难,戒毒更难。
有多少人进了戒毒所之后一辈子也没办法戒掉的,能成功回归社会的也仅仅只是那么百分之几或者百分之零点几。有多少人栽在毒品身上,就有多少人前仆后继,不撞南墙永不回头。毒瘾给人的影响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瘾。
江驰和许愿同为缉毒警察,他们都明白吸毒意味着什么,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去碰那些罪恶的东西。
许愿抬手揉了揉眉心,失笑道:“他确实是个宝贝疙瘩。”
“都说卧底回国后心理状态都不行,但江驰的几次心理评估下来,数据都很可观,我们内部研究决定让他继续留在一线,”
陈恩礼说,“他留在一线,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我们认为他不应该就那么沉寂在基层单位。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警察。”
许愿忽然觉得烦闷,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咔哒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