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此刻早过了用餐高峰期,从二楼餐厅下来的人寥寥无几,电梯走廊里就两人对峙着。
“你挡我路了!”
苏黎眼角一跳,明白过来对方不是个善茬。
男人生得人高马大,足足高出苏黎半个头,打扮的休閑又透露出上位者的把控气势。见苏黎恼怒,他开口道歉:“不好意思,你刚刚好像踩髒了我的皮鞋,不知道你介不介意陪我去刷一下并且付下钱。”
话说出口并不是询问,苏黎当然明白这人的目的。
那明晃晃地满眼“对你感兴趣”
是个男人都明白。
他从外套里掏出一个钱夹,抽出薄薄一张支票递过去:“阿玛尼的夏季秀款,售价五千九百八十八,赔一送一。”
男人伸手接过,但并不让位。
“原来你是苏建的人。”
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十分具有特性。
苏黎听见声音一下想起了上次的等电梯出丑事件,原来是另一位主人公,瞬间心情有点複杂,这人怎麽跟狗皮膏药似的。
他轻蔑一笑:“你是亚束的。”
男人礼貌轻笑,他知道苏黎是在暗指两人不为同谋,“我只是在亚束上班,下了班就是普通市民,我想请你吃饭,不知道可否赏脸光临?”
“不,我们没有暗门什麽可以交流的,私下没有,工作上更是没有。”
苏黎大步越过男人,这下肯放他走了。
“工作上倒是不好说。”
男人笑的很绅士,并没有夸张的得意忘形之色,他看见苏黎不接招,反而对人更加欣赏满意。
苏黎走后,男人等电梯,门开时意外地遇见脸熟的人,对方也是吃惊后立刻打招呼:“季总!您也来吃饭吗?一个人吗?来来来,来我刚刚订好位置凑一桌!”
“贺总太热情了,我经常过来吃饭,没有合适地同伴可约。”
男人扬起笑容,礼貌地由着贺慈拉着上楼。
苏黎还没出门便接到季英的电话,他索性停在门口的公交站牌后接电话,“季助理,什麽情况?”
“sul,大事不好了,你快回公司!南部楼盘再次被叫停了,我了解到的是戚楠笛的案子翻供了。”
苏黎从餐馆出门,一路压着四十码开回公司,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十分钟停好车。
季英一路打电话报告情况,苏黎从其中摘出最有用的话。
被害人找到了目击者还有他们準备抛尸的现场监控,三天前提交了市法院上诉,法院传召发到了戚家。
上车戚楠笛的事情是戚砚找人威逼恐吓让人不敢说话,再打点公安这边,以证据不足为由将人给放了。
“他妈的,怎麽又翻案了?”
苏黎心情烦躁,刚推开门将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冷不丁看见有个人坐着,幸好他力度不大只是扔到了旁边。
“先别急,坐下来喝杯咖啡。”
季英安抚苏黎坐到对面沙发上,他这才看见面前的人也是一脸黑。
“苏哥,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戚砚满心不愿意,却也还是来了苏黎这儿。
想来是戚家老爷子的主意,苏家在d市混得开,白道□□都有沾染。但戚家不同,戚家两个女婿都是混政治监督部的,在生意场上便更不能落人口实。
本着良心说,他戚老爷子的交情是跟苏老爷子的,跟他苏黎八竿子打不着,他帮人办事是情分,不帮也是在理。偏巧来z市就办了这麽一桩生意,苏黎还想在老爷子面前博高兴,就更不能不管。
“说什麽呢?这事儿高底我得给你平了。”
这麽喝口咖啡的功夫,苏黎将其中利害得失想了一圈儿,只觉得戚家有这麽一个败家子实在可怜。
戚砚那堂叔也是顾个耍头做不得主意,主要还是戚砚他母亲搭头牵的这事,想着戚砚这又是硕博连读,又是出国镀金,回来了总得一显身手。
谁曾想一头栽自家儿子手上,戚砚这亏吃的不明不白,还是个总要别人替擦屁股的主儿,心里头更有那麽点儿不是滋味。
“戚楠笛三岁没了亲爸,次年我出生,他七岁时曾把我骗出大门外,差点被车碾死。”
戚砚似乎想起痛苦的过往,他闭着眼仰起头,靠着沙发让他有了点勇气继续说:“他十岁时又想故技重施整我,但被我推下楼梯摔断了条腿,那件事情后让他从我爸那里得到了关照,从小到大,我爸宠着他惯着他,要什麽给什麽,从无二话!他还是想整死我,我知道。”
“他小小年纪,这种事情谁给他教的?”
苏黎听到戚砚自曝家丑,一时震惊不知如何评价,毕竟戚砚母亲掌事以来,为保持威信从没有爆出已婚,还是戚砚出生以后配偶才在公衆面前露脸。
至少面前二人都以为戚家两兄弟是同胞所出。
“保姆,在家里做事做了十年,戚楠笛他爸跟那保姆不清不楚,她觉得戚楠笛父亲死的那场车祸是我妈做的手脚,连带的恨上了我。”
戚砚无法直视二人的探究视线,自嘲一笑说:“戚楠笛心里面有跟刺,我心里面也有根刺。他能恨我妈恨我爸凭什麽恨我!这些年我出于愧疚……他犯再大的事情我都给兜着,我还他了。”
“这事真怪不着你,上次他被缉拿你就为了他尽力了,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苏黎冷了脸色,与一面之缘的戚楠笛真是恨得后槽牙都痒痒,若不是戚楠笛姓戚,他想揍死戚楠笛的心思都有。
戚砚第一次在苏黎面前露出弱态,一时间感慨说了太多,也不太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确定苏黎会帮到底之后他说苏黎有任何需要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