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万穗整个人是懵的。
不记得生什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有一种在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后终于松懈下来从四肢百骸透出来的疲惫。
凌晨三四点的光景微弱天光照出室内轮廓眼前一个移动输液架再往过是个两人座的布艺沙,实木茶几、柜子。
一间挺舒适的单人病房。
万穗清醒一点,往另一边看冷不丁吓一跳。
邵成坐在一张靠背椅子上,双手抱怀微微后仰,闭着眼睛。
这样也能睡
万穗伸手想摸一下他的脸还没碰到他眼睛唰一下睁开了。
“艾玛。”
万穗拍了拍胸口。
她大概累得有点神经衰弱了,一会儿被他吓到两次。
“醒了”
邵成身体前倾靠过来探了下她额头。
烧已经退了。
他摸完万穗也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我烧晕倒了”
邵成手指在她脸颊上蹭了蹭“你最近太累了。”
“你是不是心疼坏了”
万穗笑嘻嘻地。
她想坐起来跟他说会儿话试着起了一下还是算了,躺着真舒服。她往一边挪了挪“你上来睡吧。”
“床太窄了,躺不下”
邵成道“你睡吧,我坐着也能睡。”
“可是我想你抱着我。”
万穗撒娇地哼两声,他便妥协了,侧身躺上去,搂着她。
“还是抱着你睡舒服。”
万穗把脸埋在他胸口,使劲儿蹭了蹭,嗅他身上的味道。
她也说不来这是什么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洗衣液,就是他的体味。
也不能用香来形容,但就像毒品一样,她闻一下神清气爽,闻两下就心痒痒。
这段时间忙得不知今夕何夕,已经好久没亲热了,万穗有点想,但是靠在他怀里心困意就上来,不甘心地在他身上捏一捏,挠一挠。
邵成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万穗被亲得哼哼唧唧的,很快就老实了。
医院的一天永远开始得很早,单人病房很清静,依然隔绝不了外面走廊来回经过的人声。
万穗睡得挺舒坦,但精力亏损太多,睡这一觉根本补不回来。半睡半醒地,不愿意起床。
邵成把她叫醒,“喝点热水,嘴都干了。”
万穗把脑袋直起一个角度,就着杯口喝了小半杯,又躺回去,长舒一口气,把小被单裹好“让我再睡三天三夜吧。”
睡下没多久,老万提着早点来了“怎么样,烧退了没”
“昨天半夜退了,”
邵成低声解释,“精神还不错,就是缺觉。”
“就是给累得了,年轻也顶不住这么折腾,天天就睡三个小时,身体怎么吃得消。”
老万说起这个不大高兴,走到床边,用手心在她额头试了下温度。
出了那么大的事,她瞒着不告诉他,结果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做父亲的心里哪能不生气。
万穗听到他声音,不甚清醒地叫了声爸。
老万心就软了,轻轻摸着她的头,开口声音软了许多“爸在这儿呢。还难受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万穗小幅度摇摇头,揉了下眼睛,撑着床坐起来,打着呵欠“就是困,没劲儿。”
“吃点东西再睡会儿。”
老万说,“爸给你了红肠粥,你不爱吃皮蛋就没放,搁了点香菇,还有葱花。你哥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红肠,我吃着也没比咱们的哈尔滨红肠好吃到哪儿。还有铁板鱿鱼和生煎包”
万穗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顿时有了下床的动力,跑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