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喜欢他?”
恶心
喜欢?
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仅仅一瞬间,他就明白宿桦年误会了什么。
但紧随而来的,是某个几乎快要被证实的猜想。
过去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莫名其妙的脸红,还有此刻,无法掩藏的嫉妒。
啊……
原来是这样。
叶琮鄞恍然大悟,但紧随而来的,是种难以直说的恶心。
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叶琮鄞其实并没有真切地感受过被人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无论是那些分析人类情感的书籍,还是美化之后的艺术作品都无一宣扬了一种感情——喜欢是一种纯粹、直白,近乎于托付身与心的情感。
而绝不是建立在怀疑的基础上,被各种尖锐地言辞包裹着,令人痛苦。
没有人比叶琮鄞自己更清楚,在这些事情上,他其实远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宽容、平和,只是他早已习惯了去接受,所以才能这样自欺欺人的保持着如一的冷静。
他仍旧记得那个质问的晚上,被打断的解释,宿桦年早早地给他判了罪,之后的质问与愤怒,都不过是象征性的流程和宣泄。
他也记得,宿桦年离开时推倒的画,画纸本身就是脆弱的东西,摔下去的时候被碎渣划破了表面,成了彻底无用的废纸。
这样的人,这样结束的关系,时至今日,竟然告诉他那是喜欢?
太恶心了。
出离的愤怒在心中蔓延,叶琮鄞勾起唇角,露出近乎于残忍的微笑:“是啊。”
话音刚刚落下,宿桦年的眼中便浮现出显而易见的痛苦,晶莹的泪水在日照中盈盈闪烁,配上惨白的脸,充斥着破碎而又痛苦的色彩。
如愿瞧见了对方苦痛的神色,叶琮鄞却没感受到半点愉悦。
索然无味。
他想,果然是没有任何见面意义的人,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吱呀。”
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宋淮意飞快地抬起头,却不料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叶琮鄞沉静的眼眸中。
那双眼眸太平静,乃至于他完全无法从中分辨出任何情绪。
琮鄞和宿桦年说了些什么?他在外面的时候又听见了些什么?他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越界?会不会……讨厌他?
一连串的问题从叶琮鄞进入病房开始便一直困扰着他,偏偏他不敢问,也没法问,只能坐在外面,倍感煎熬地等待,就像是犯了罪地囚犯,揣揣不安地等待最后的宣判。
叶琮鄞也没想到自己一出门就直接撞上了宋淮意的双眼,视线交错,让他生出种坐在公共椅上等待他的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小狗,听到丁点动静,就眼巴巴地抬起脑袋,直勾勾地辨认是不是主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