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取证期间,不能探视。
宋家自有宋家的办法,宋辞下午见谢韦伦,季昀礼陪着她一起。
经侦的李堰私下给宋辞透露,这段时间想见谢韦伦的人确实不少,但谢韦伦一概不见。这还是他自收押以来,第一次见人。
宋辞希望想见谢韦伦的人越多越好,人被关着,见他就必须得有流程手续,做的再隐秘,也能查出来,到底是哪些人想见。有了目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难办。
面对面坐着,谢韦伦瘦了些,人看起来也比先前憔悴,不似在万丰做高管时那般卓尔不群。神情瞧着,依旧波澜不惊。
“小辞最近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不管谢韦伦做过什么,宋辞必须承认,他这位前姐夫温柔细心,对她向来不错。如果说长姐如母,而谢韦伦过去曾给她一种恰似父亲般的关怀,也不为过。
谢韦伦简短的一句话,带着几分关心的意味儿,并不是虚情假意。
“这些天的遭遇,你是知道的。”
宋辞没藏着掖着。
谢韦伦是关在里面没错,可不代表外面的消息他就没法知道,混迹顶豪圈层十几年,与宋滔相识八九年,游走在万丰,成远之间。谢韦伦的本领绝不是一个财务总监那么简单。
“不兜圈子,我想找你拿点儿东西。”
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宋辞很直接。
谢韦伦淡笑:“你想要什么?”
在监控之下,并不方便说的太直白,可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宋辞说道:“你已经是很多人障碍,把你保护的再好,也难免百密一疏。想对你下手的人,会无孔不入。你总得给我点儿什么,让他们知道,你得活着。”
“旸旸最近怎么样?”
谢韦伦好似没有听见宋辞的问题,反而问谢铭旸的情况。
“吃的好,睡的好,玩儿的开心,也长高了。你不用操心他。”
宋辞答的干脆。
“你姐给他买的那架钢琴,在我们结婚那套房子里,搬到星河湾吧,让他多练练琴。”
“嗯,好。”
谢韦伦看向季昀礼,问道:“季二公子,有烟吗?”
季昀礼把烟和打火机从长桌对面扔了过来,谢韦伦取出一支,点燃,动作慢条斯理,整个人也是不慌不忙。
谢韦伦抽了几口烟,看着宋辞说:“栾可佳没犯罪,把她全家和我女儿藏起来,连我也不要知道在哪里。”
“教唆罪,也算罪。”
宋辞不光眼神冷冷的,说这话的语气也很冷。
谢韦伦唇角勾起一抹笑,说道:“小辞,你没证据。她是容不下宋滔,但比起宋华瑾,她还差得远。因为有了女儿,她做事会有顾虑。留着她,对你没坏处,起码暂时看来是这样。”
他在宋辞面前同时提到宋滔和栾可佳,宋辞面上镇定,内心却翻江倒海。季昀礼从旁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宋辞又问道:“还有呢?”
“朱锋一直想要个儿子,他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女儿,外面养了一个,生的还是女儿。”
谢韦伦前后说的话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更像是交代后事一般。但季昀礼和宋辞清楚,这里不是能直接把话放到台面上来说的地方,谢韦伦的话里面,一定藏着很多线索。
探视的一个小时,都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外面盯着监控的人,也看得云里雾里,只机械地记录,并不清楚这些话到底和他们手上的案件有什么直接关联。
临走的时候,宋辞突然问谢韦伦:“你爱过我姐吗?”
谢韦伦沉默了几秒,然后直视着宋辞,不知道他是戏演的好,还是真有如此真诚,他说道:“在一起8年,结婚7年,旸旸6岁。我爱宋滔,也爱栾可佳,但相比之下,我更爱握在手里的权力。因为有旸旸,我没想过让宋滔死,爆炸的事情,我并不完全知道。再说,她死了,如果是宋华瑾如愿,也不见得我的日子会好过。”
宋辞起身,低头看着面前的谢韦伦:“我会拿到一个真相,如果你和栾可佳确实没有直接参与,你们该有的惩罚也免不了。一旦参与了,你知道,必须是以命抵命,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