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裴空青佯装冷酷地站起来,捋了捋衣服上的褶,“我忘了你还不是大学生,所以为什么要偷偷跑到别人的学校来呢?还跑到音乐系的禁忌教室来。”
“禁、禁忌?”
“对啊!”
他嘴角浮起神秘兮兮的笑意,散漫调子像凛冬时,海边层层浪花撩拨起的细沙,好像是温柔的,却又冰冷彻骨,“你不知道这里发生过——”
裴空青长腿一跳,上了课桌,一只手攀上头顶的窗台,想了想,还是蹲下来,凑到她耳边,轻轻的:“杀人碎尸案。”
余音回荡在轩敞空旷的房间里,冰凉的发丝浮动在圆润洁白的小耳垂上,时间仿佛就此静止,只是随口编撰的几个字,就足够吓坏单纯如纸的小丫头,阴谋得逞,别人紊乱的心跳,成为他钟情的华丽音符。
果然,小丫头瞬间跳起来。
然而裴空青已经一跃上了天窗窄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云淡风轻笑着,眼角挑得邪性,昏昏暗暗的,没有温度,叫人看着就害怕。
“你你你!”
她语无伦次起来,恐惧促使她笨拙又迅速地爬上书桌,死死拽住裴空青悬在墙壁上的长腿,用力地咽下唾液,“可以借借借我、借我手机打电话吗?”
“啊?”
“可以啊!”
他假意温和地偏头,抬手就把手机扔她怀里。
小丫头双手颤抖地输入号码,还没拨出去,就听他悠哉得意的嗓音在狂野的风声雨声中响:“但是欠费了诶。”
小丫头要哭出来:“为为为什么欠、欠费?”
她吓成了小结巴,尤其怕裴空青翻身就消失在阶梯教室,留她一人在这阴森可怖的地方。
“还能为什么?没钱啊!”
他摆出不耐烦的姿态,无情地抬腿甩开她的手,视线也挪至窗外。
“不要!”
眼泪飚出来,小丫头扑上来抱住他的小腿,声音比窗外疯狂摇曳的树枝还抖,几乎要晃下泪水来,“不要走好不好?”
裴空青酷酷拽拽地回过头,满意地掀起唇角:“好啊,但我要吃蛋糕。”
小丫头拼命点头。
挂在窗台上的人果断地跳下来。
那块蛋糕,后来成为裴空青终生难忘的阴影。
他不知道世间会存在如此残忍的食物,如果要更庸俗地阐述他的心情,大可以形容为,倒不如真的亲历一场杀人分尸。
小丫头的哥哥在晚课结束后,马不停蹄地进入视频会议,会议结束已经两点,打开卧室门道晚安,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被窝里的小山包一动不动,他迟疑地走过去,才发现人不翼而飞。
所以,裴空青和小丫头直到凌晨三点,才被解救脱困,那时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
来接她还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这次穿着睡衣,衣服一大半都被雨淋湿,狼狈得不像话。
小丫头依然像只摇头摆尾的奶狗,兴高采烈、亟不可待地扑进他怀里,委屈巴巴地噘着嘴说:“对不起,哥哥,我把给你的蛋糕吃掉了。”
男人摸摸她的头:“没关系啊,哥哥本来就不能吃甜食。”
“可是我做的蛋糕没有糖!”
裴空青被摧残的胃恍然大悟。
男人轻抚她的背,宠溺地哄:“好了,没关系,明天哥哥陪你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