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了,尽管浑身剧痛,屠准还是疲惫地闭上眼。
本想暂时休息一下,哪知道这么一闭,她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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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窗外,蓝天白云,是个温暖的晴天。
屠准环顾四周,挺宽敞的病房,高透的落地窗,窗边的小茶几,茶几上的栀子花,自然的花香四溢,前面,是整面墙的投影幕布,装修简单却也上档次,还透着点眼熟的感觉。
她的左腿打了石膏,手臂也捆着绷带,练家子的劲确实不小,那几脚踹得她差点神魂俱灭,想到昨夜的一幕幕,屠准无奈地扯了扯唇,伤口更疼了,舌尖慢慢滑过后槽牙,确定牙齿还在。
手边,有只黑黑的脑袋,裴空青轻轻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她平静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在花朝,也有过这样相似的一幕,但那时候没有这种独立高端的病房,他还是一头浪荡浮夸的白发,有点起床气,脾气不太好,是个非常踏实可靠的陌生人。
不知不觉中,他们一起经历了好多,她好像给他惹出了好多麻烦来。
可是为什么,从未听他抱怨过一句?
想着想着,眼眶溢出眼泪,屠准眨了眨眼,眼泪顺着眼尾滑下,她抬起另一只手,擦掉。
这一点细微的动作惊动了裴空青,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她,难受地皱眉:“我把你吵醒了?”
屠准莞尔一笑。
连醒过来的第一句话,都和那时候一样。
屠准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醒了有一个小时那么久了。”
一句话抑扬顿挫,有轻有重,和那时候也差不多。
裴空青呆呆地望着她,握着她的手没松开,好半晌,睫毛垂下,唇线紧抿着,显然没心情和她开玩笑。
“裴……裴空青,”
屠准也回握了下他的手心,“我没事了,你又一次从天而降。”
“救了我。”
裴空青低下头,喉结滚动,似乎有些哽咽。
屠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干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该继续叫你裴空青吗?”
裴空青抬起头来,眼神忐忑低落地望着她:“你就非得……连名带姓地叫我吗?”
屠准噗嗤一笑,扯得嘴唇都在疼,又抬手捂住唇角。
裴空青担忧地望着她:“还疼吗?疼得厉害吗?”
“有点,给我点止疼药吧。”
屠准笑呵呵的,把手拿开,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看他,“老公。”
裴空青愣了下,然后弯眸,笑声从喉中溢出,轻轻的,柔柔的。
他心情好了一些,但是又扭过头去,心疼又小声地说了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