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结婚了?”
烟燃尽了,郑子皓扔下烟头,抬脚碾了碾,“对方不是晏知许?”
屠准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尤其这个问题,偏又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一个。
她抿抿唇,直截了当地问:“你要钱还是要命?”
郑子皓站直,迈开腿向她一步一步走来。
屠准的目光落在地面,睫毛跟着他徐徐靠近的步伐轻颤一下,抬眸深呼吸:“你要杀了我吗?”
他也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蹲下来,伸手掰住她的脸,漠然地直视她:“本来我想,如果你一辈子跟着晏家那个支棱不起的病秧子,老老实实给阿歆铺路,我放过你也无所谓。”
“毕竟是亲戚,你我多少有些血缘关系,我爸还总念叨你,少年时的糊涂事,是没必要抓着不放。”
屠准冷冷地盯着他。
“但你找了个正常男人结婚?”
郑子皓脸色一沉,眼神变得疯狂,变得戏谑,恶劣心思溢于言表,他手上力道猛地加深,只一瞬,便转移到屠准的脖子,死死掐住。
兔子急了也咬人,屠准伸手抓住他的手背,用力挣扎。
但她的力量对郑子皓构不成威胁,他狂妄一笑:“终于发现晏知许那个残废满足不了你了?你演得那么痴心不改,情深不移,实际上还是个贱-人,是个荡-妇啊!”
“你、闭、嘴!”
屠准挣扎着,咬牙切齿地蹦出三个音。
“你胆子真的很大啊。”
郑子皓突然松开手,把她丢了出去,“死到临头了,还敢对我大呼小叫。”
“你觉得我会让你舒坦吗?”
他站起身,垂眸睨了一眼,又弯腰,把屠准从地上拽起来,拽着她扔进车里,然后转身去后备箱拿东西。
门没关上,屠准喘过气来,想寻着机会跑。
一脚刚踏出车门。
郑子皓又出现,黑沉地堵着车门,他俯身下去,将她狠狠地压住,拿麻绳利落地把她捆了。
麻绳捆得挺严谨,屠准挣扎不得,反而彻底平静了。
绑架她,找晏知许要钱,屠准信郑子皓有这个胆子,她有没有命等到裴空青来救她先不提,郑子皓恐怕也没机会去用到那笔钱。
这种蠢事,他不会干,所以大概率是要把她掳去某个地方,羞辱一番,再直接灭口。
果然,郑子皓将屠准带到了一栋荒废的别墅,出于谨慎,他把车停在路边,她被拽着往林深处走,没有路,没有人烟,也没有灯,只有淡薄的一弯月,凄厉地高悬头顶。
颓垣败井,茅封草长,人没进荒草丛,甚至看不清去路,偏僻、阴森。
别墅里杂乱、破败,灰尘弥漫,蛛网密布,荒废程度,比之花朝倒塌的屠家别墅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人生就是在走轮回,当初在花朝遇到房屋倒塌她侥幸逃过一死,没想到兜来转去,还是得孤零零地死在这种地方,还是以更荒谬的方式。
郑子皓把屠准绑在一把椅子上,又拖来另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打火机缓慢滑动,那声音,在寂静的室内,一声一声的响,冰凉、恐怖。
就像生命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