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当!
“裴空青?”
一阵敲门声后,小心翼翼的轻唤声随之响起,被喊到的人刚踩到深度睡眠的临界点,就差临门一脚了,他暴躁地翻个身,团起被子捂住脑袋。
啪、啪啪、啪啪啪!
“裴空青!你睡着了?你快醒醒!”
咚、咚咚、咚咚咚!
“裴空青!裴空青!裴空青……”
屠准在外面没完没了地叫唤。
裴空青好梦边缘猛坐起,抬手搓了把脸,近在咫尺的门在朦胧月光中摇晃,他预感自己再不理她,毫无时间观念和道德节操的某人会当场表演一个狗啃大门。
门打开,屠准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那个……我想……”
她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裴空青面露死色,冷冰冰地盯着她,低哑的声音缓慢而慵懒:“之前怎么说的?”
他掰着手指头:“确定、肯定、笃定、坚定。”
“我错了嘛!”
赖皮小狗马上乖巧道歉。
通过表情与语气,屠准确定裴空青好梦被惊扰的起床气克制在一个安全的阈值,便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仰起头,两瓣樱唇委屈地耸着,漆黑羽睫轻盈地煽风,星辰般的眼眸闪烁光芒:“沉迷工作,忘了时间,也情有可原的不是?”
裴空青眯眸。
下一秒,“砰”
的一声,卧室门被猛地砸上。
深更半夜被猝不及防点了把火的老男人摊开手掌又搓了把脸,好像清醒了一点,视线下移,魔鬼蛰伏已久,趁夜叫嚣,本就邪气蓬勃,一经煽风点火,颇有所向披靡、直入九霄的势头。
屠准哪知道老男人的内心戏,她在门口很受挫,托着下巴,眯着眼睛思索。
难道,裴空青是欺软怕硬的歹人,吃硬不吃软?
她使出吃奶的劲,“砰”
的一声踹得门晃,手也不清闲,“啪啪”
拍着门喊:“裴空青!你别再黑着脸装锅底,是谁把我劫走的?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现在躺在大别墅里,别说蝙蝠和蟑螂!就是蚊子都没有一只!”
“你把我害那么惨,你还想不负责任?”
“滚出来!别装孙子,我要上厕所要洗澡要吃饭!”
“裴空青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裴空青揉揉鼻梁骨,在她咆哮下偃旗息鼓,再无波澜。
怪他,绵羊皮下藏的是何等凶残野蛮的恶犬,他早在10年前就领教过,没想到10年后还是眼瞅着无底神坑都眼瞎心盲地往下跳。
草率了。
门打开,裴空青把手机塞她掌心:“求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