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玉灵慌张的样子,沈虞知道,该是出了大事,可是府中近日平静的很,不像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难道是周氏回来了?
玉灵冲进屋内,急道:
“虞姐姐,明日小公子就要去冀城增援了,听说大公子一直稳不住,周边的流匪日益猖狂,朝廷的军令今日刚到,命咱们小公子明日即出发!这这也太急了,看着很严重的样子。”
沈虞忽的想到当时雍城的惨状,这又到了冀城,依然是苏家军,可冀城却连大公子苏云将军都未拿下,那苏木过去,岂不是同样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沈虞心中打了个寒颤。
“明日?明日就出发?”
沈虞抓着玉灵的胳膊,焦急的确认道,
“是啊!明日就出发!这会儿小将军和石头正在营中准备呢!想必他们亦是没时间来的及告知我们。石头亦是,我还是听正厅的小丫鬟说的,她们在添茶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可我们还能见到他们吗?在他们出发之前!”
沈虞心急如焚,她害怕,她十分的害怕。她甚至忘了苏木是个将军,堂堂北雍将军,忘了雍城的叛乱都是他镇压下来的,她只想到战争的残酷,到处都是死人和鲜血。
想到这里,沈虞瘦小的身子开始发抖,她紧紧的抓住玉灵的手:“玉灵!我想见他!”
玉灵同样亦是心急如焚,她的石头一样要奔赴战场,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如今的她,心里亦多了一份牵挂。
在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苏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心情,自己的夫君是将军,每出征一次,便要承受一次盼君平安归来的煎熬。
玉灵抱着沈虞,害怕的泪水亦悄悄的流下。她虽没见过战场,但她见到过,刚被小将军带回府时的沈虞。战争的残酷,从那时起,便在她心里烙下了痕印。
天色将晚,二人对坐焦虑许久,玉灵落寞起身:“虞姐姐,我要先回西厢房伺候着了,万一小公子回来有什么需要吩咐”
“嗯,去吧。若小公子回来,记得告诉他,务必平安归来,我等他。”
沈虞盼望着,苏木应该会来与她告别吧。至少会来看她一眼。
玉灵走出了房门,沈虞怅然,甚至都没有去用晚膳。
等了许久,夜色渐渐浓重,廊外无声,沈虞趴在床上灰心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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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沈虞的房门被轻轻敲响。沈虞惊醒,他终于来了。
沈虞冲到门前,都未顾得询问来人是谁,便抬开栓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的正是苏木,一脸疲惫的苏木。
“虞儿,我刚从营里回来。明日一早”
沈虞一把扑进苏木的怀里,紧紧的抱着苏木,眼泪瞬间迸出:“我知道。”
苏木见状忙哄:“怎么了?傻瓜。别担心。”
说着亦抱紧了怀里的沈虞。
沈虞闻着苏木身上的汗味,觉得很安心:他今日一定忙累了许多,出发前营里一定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做。她还想起了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英姿,想起了那日,他将树下奄奄一息的她救回。
“你一定会没事的。”
沈虞轻轻的说道,像是说给苏木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今晚我留下,陪你。”
沈虞抬起惊讶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苏木,转瞬又哀怨道:“不行,老爷会知道的。”
苏木拦腰抱起沈虞,又腾出手将门栓搭下:“他当然知道,因为他已经允了。”
苏木又补充道:“我跟他请示过了”
说着苏木再也忍不住,将沈虞放在了床上,一片热唇覆了上去,身体许久的渴望在这一刻爆发,片片布裳如雪花散落床边,小夜清风扫过苏木滚烫而又壮实的后背,二人十指交握置于枕上,窒息似要将沈虞吞没,听着苏木粗重的喘息声,沈虞任其突破,时缓时急,一切都在苏木的掌控之中
屋内烛光摇摆,轻轻缓缓,偶遇风急颤,苏木抱着怀里湿漉漉的沈虞,两人的汗水浸透了床单,沈虞额前散落的青丝湿成几缕,贴在她娇美的脸庞,面上红潮涨满,只好紧贴苏木流着汗的胸膛。
“想我吗?”
苏木喘着粗气温柔的问道,
“嗯。”
“想我什么?”
“都想”
——暴风骤雨,夜短梦长,将夜融于梦中,与君长夜绵绵。
辰初,苏木站在苏家军的营前,彻夜的缠绵让他更加精神烁烁,早早便披甲而至,天边的红光似露未露,如待发的军队,跃跃欲试。
士兵们气势高昂,战马仰天长啸,苏木长剑拔出,指向空中,一万兵马开拔冀城,势灭流匪,还百姓家园与安居乐业。
苏老将军于城上注视,盼将士平安归来,盼苏木平安归来。
苏木是赶不回过中秋节了,苏老将军惋惜。冀城不稳,苏家军在辽北便无法安稳。
苏木坐于马上,长鞭一甩,马飞快的跑了起来,石头亦紧跟其后,战马蹄踏,尘土漫天飞扬,后方步兵小跑,一个个热血青年,满面坚毅,在苏小将军的带领下,都想趁着这次平冀匪,立功领赏。
沈虞裹着薄被,单手托着脑袋,神色平静的望着窗外的那棵桃树,任风闯进屋内,肆意搜掠苏木的气息。
床上还有苏木的味道,沈虞心想:一个月该回了吧。我就等他一个月。
上次雍城平叛,苏木便是用了一个月,只带了八千兵马。这一次,应该也差不多吧。只是不知道又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去。沈虞开始理解了军队的使命,开始理解了苏木所说:为朝廷卖命,就是他们天生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