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好你自己!”
说着辛怀便挎起篮子就往前走,篮子里碎了的鸡蛋滴滴答答的顺着篮子往下流,刘二追了上去。
“辛怀姑娘,你这篮子在流鸡蛋呢!”
说着刘二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见一个气鼓鼓的姑娘挎着个流着鸡蛋的篮子在街上走,这着实在辽城街上少见。
辛怀低头看了看篮子,又扭头看了看正在呲着牙笑的刘二,更加生气了:
“你去,你帮我找几个鸡蛋来!你不是说要帮我吗?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刘二一听,摸了摸头:“那你得跟我回锦绣庄了,我给你拿几个鸡蛋,放在下面不碍事的。虽然比不上你们府里的,但是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混过去的。”
说着刘二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辛怀,在他眼里辛怀确实是个有脑筋的姑娘,跟玉灵比起来,辛怀更加稳重一些,玉灵看着就稚气许多。
“你说什么呢!刘二!”
辛怀跟着刘二去了锦绣庄,一路上刘二帮她挎着那个流着鸡蛋汁的篮子,蛋汁一点一点流在了刘二的裤腿子上,辛怀跟在后面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
这个糙汉,其实心还挺细的,又有一把子好力气。
望着他挽起的袖子外,露出来油黑光亮又爆着青筋的手臂,辛怀心想可惜了。
刘二从后厨拿了几个鸡蛋,又给她将篮子洗了干净:“现在天还热,篮子一会儿就能干了。”
辛怀帮着刘二一起,一个一个将鸡蛋往篮子里码,先将刘二的鸡蛋码在下面,再将郊城老汉的细糠蛋码在上面。二人蹲于地上,头靠的很近,辛怀甚至能闻到刘二身上的汗味,奇怪的是,他身上的汗味竟然很好闻,像是一种阳刚的男人味道。
刘二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辛怀的手,辛怀赶忙将手缩了回去,悄悄的一下子红了脸。
“不好意思,辛怀姑娘,还是我来吧。”
刘二闷着头,将所有鸡蛋码好,提起篮子,交给了辛怀:“辛怀姑娘,咱也算是朋友了,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只要我刘二能帮的,在所不辞。”
辛怀望着认真又古板的刘二,莞尔一笑,一下子忘了刚才的生气:“我能有什么事呢,难不成你还要养我啊?”
刘二一听:“你!你看了我的信?”
刘二没想到,辛怀竟然偷看他给沈虞的信。
唉!只怪他太粗心,当时手边也没找到浆糊,就没当回事,那信封没有封口便给了辛怀。刘二心想:可这辛怀也不应该随便看人家的信啊,还是怪他太信任辛怀了。
“看了怎么了?你那点肠子还不许让人看啊?我就算是不看,我也能猜的出来。你这一口一个大小姐的,傻子都能看的出来!”
说着辛怀朝快要急红了脸的刘二瞪了一眼,“是君子,就敢作敢当,这事还藏着掖着,别让我瞧不起你!”
刘二被辛怀说的一时语塞:“谁不敢作敢当了,我这不都写了信了嘛!可是你也不能随便偷看别人的信啊!”
辛怀自知理亏,便不再与刘二口舌,摆摆手:“走啦!今天谢谢你啦!”
刘二望着辛怀的背影,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他只觉得,辛怀现在是第一个知道他对沈虞心意之人,虽然私看他的信不对,但是也好,他本来就想光明正大的,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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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风之事,沈虞并没有跟玉灵说,一来她是怕玉灵担心,二来也算是替苏风保密,毕竟这种事也算是一件丑事,自己受到欺辱,亦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苏木现在来下厢房来的勤些,不是给她送个糕点,就是过来送画纸,反正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往下厢房跑。
但是丫鬟们现在也编排不出什么东西了,毕竟二人已不再通房,小公子偶尔过来送点东西,也是合情合理没有出格,顶多就是丫鬟嬷嬷们说小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但是辛怀却不这么想,她知道小公子就是放不下沈虞才三天两头往下厢房跑,而且每次小公子来,见到她都避开她,把她当个瘟神一样,这让她心里更加难过。
她为小公子做了这么多,却将自己推的离小公子越来越远。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沈虞在,只要沈虞不在了,她才有机会。
而且她的银钱也不多了,上次买一品红的十两银子都是她这些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而沈虞却不但未花半分,反而还挣了许多,这让她更加嫉妒加眼红。
这不,今天小公子又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沓书本一样的东西,辛怀很想跟上去,可小公子见到她却加急了几步,迅速就拐过了长廊,往最尾那间房走去。
苏木轻敲了敲门,应了声,沈虞才把房门打开,自打上次苏风事件后,每次沈虞独在房中,都会落栓。
“小公子,喝茶吗?”
今日沈虞心情颇好,近来闭门作画,进展十分顺利,已经快要作好十副,准备去交给苏景,同时,她还在设计一套新服的样式。
苏木似是进了自家门一样,将账本放在桌上,径直就坐了下来:
“喝。我就是来喝你的茶的。”
说着苏木望着沈虞两眼笑成了一道弯,他越来越觉得这样也很幸福,沈虞不再是他的通房丫鬟,反倒更像是一对相互扶持的老夫老妻一样了。
沈虞的袖子被襻捆起,正好露出洁白的手臂,苏木瞧着心情愉悦:
“虞儿,你在房里闷的越来越白了,有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