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心里一口气提不上来,不,不,不是的,你们听我解释……
钟都响了,付老七也没啥好说的了,点点头:“该办的都办起来吧。这鸳鸯钟真是多少年都不曾响过了。”
“七叔您也知道这都多少年了,怎么今天还跟着三叔他们胡闹?”
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像坛子里的梅子酒,清冽中带着甜。
是付天。
昨天带了几个人回来,除了云行醉过去躺在屋里,其他三个都被拉着灌酒,付天一一给挡了回去,她既然挡了客人的酒,自己就少不了多喝,几个叔叔伯伯也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喝得她在屋里昏睡至今。
她睡得好好的呢,听见八百年没动静的钟居然响了,迷迷愣愣地正好看见云行鹌鹑一样缩在阳台上不知所措,付天都快笑岔气了,这个傻子,真逗。
“三叔,自打姑奶奶出嫁那一回,也有五十多年了吧,那以后,梅岭也没这个规矩了。”
付天指指云行:“他又是个外人,更不懂规矩了,几位叔叔怎么好欺负他的?”
云行觉得“外人”
两个字莫名扎心……
付老三大手一挥:“不管!不管!钟是他敲的!这事儿赖不成!”
云行:“……”
付天:“……”
这么说下去也不是办法,付天只好曲线救国:“三叔,既然这样,鸳鸯钟都响了,您怎么还有工夫在我这儿耗着呢?”
付老三一拍脑门,像被燎了尾巴的老山猫,火急火燎:“啊!啊!瞧我这记性!人老了不中用了!老七!老五!走走走!鸳鸯宴办起来!”
左手拎着付老七,右手拎着付老五,付老三力拔山兮,在人潮里挤出一条路,张罗去了。
父老乡亲们一听要办鸳鸯宴,个个摩拳擦掌,跟着付老三,浩浩荡荡地帮忙去了。
云行:“……”
付天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一边说着:“别怕,有我呢。”
云行在心里弱弱地说,其实我不怕啊……你要是肯,我也没问题啊……
回了小木屋,让云行和君陌把两个醉鬼搬上车,付天准备去开自己的车,云行把人往自己副驾一摁:“坐好了!”
嚣张的骑士十五世冲出梅岭的时候,自然不可能没人发现,第一个发现的乡亲高声吶喊:“不得了了!新郎官跑了!不得了了!新郎官跑了!”
一传十十传百,好几十个人在后面举着大火把追,云行这车开得实在是惊心动魄……
直到把人远远抛在后头了,云行才松了口气,付天看他这傻样,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吓坏了吧?三叔他们只是闹着玩儿,没想着真逮我们去拜堂,叔叔伯伯们耐不住寂寞,自己找事儿玩呢。”
云行大嘴张成一个o,付天点点头:“嗯,闹着玩,梅岭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热闹过了,听我爸说,他姑姑,也就是我姑奶奶出嫁的时候,办了一次鸳鸯宴,两千多公里的梅岭,大红灯笼连绵不绝,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连庆了九天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