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同我回凉州,是真的想帮我。”
银霜点点头,“姑爷待女郎甚好。”
他想的时候,她不信。他不来了,她反而信了。
一旁的燕衡却说道:“那姑爷为何没有来?”
“因为在京中,有更重要的事。”
说来可笑,贺应渠自觉方塘能这般忍受她,想来为的也不过是贺家军罢了,然而当他可以随她回凉州之时,他却放弃了。解了心中所惑,又凭空多添一忧。
自始至终,他所求的都是一件事,自他二人相见之初,相识之由,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女郎,夜深了,该睡了。”
贺应渠眨了眨眼睛,月垂西边,夜确实深了。
“回吧。”
两日后,众人抵达凉州。
贺应渠方入军营,孙先生众人便迎了上来。
“上次之战,羌人大败,孙先生不是说过没有二十年,羌人再难重振吗?”
贺应渠疲惫不堪,但是回到凉州仿佛同寻到了根一般,又现生机,这里有阿父为她留下的贺家军,她不能辜负阿父所托。
“女郎请看,这是斥候探来的军情。”
贺应渠认真地读了起来,问道,“孙先生有何高见?”
孙先生望着这个年轻的女郎,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心性如何,他最清楚。
可营里有的人不知。
“老夫还是先前的论断,将军死前那一役,大伤羌人的元气,没有二十年的修养,再难振作。”
“如此,便静观其变吧。”
贺应渠将战报合上。凉州有吃食,有兵器,有时间。该急的不是他们。
孙先生闻言不动声色的应了声诺。
一连几天,羌人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大战没有,小扰不断,着实恼人。
“要我说,咱们就该冲出去,一股脑将羌人老窝一锅端了,从此收复羌人,壮我大洛版图。”
岳至一言,众人将眼神撇了过去。
石勒也随众人望向岳至,眼神十分嫌弃。
谴责的目光久久不退,岳至挠了挠头,“这不是看大家甚是苦恼,活跃活跃气氛。”
贺将军在时也只不过守住凉州,大伤羌人锐气,贺应渠上位不过一月,指着她能收复羌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贺应渠一扫台下,“还是依照孙先生之计。”
按兵不动。
贺应渠说完,台下众人交换了神色,随后便退了下去。
贺应渠正在看凉州的舆图,方才离开的岳至又转回了身。
“女郎你的家书。”
贺应渠闻言一愣,“家书……”
“上京来的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