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战事紧张,害你们新婚夫妻相隔千里。”
贺应渠眼神不免黯了下去,若是没有这场战事,他二人只怕还那般不咸不淡地过着。
岳至一直盯着贺应渠的神色,见贺应渠低下了头,疑惑道:“你二人间发生了何事?”
贺应渠怎么看也不像是新婚燕尔的模样。
贺应渠又不能直言说她怀疑方塘是为了贺家军才同意与自己的亲事,便反问道:“阿岳怎么猜出是谁写来的信?”
“那般惦念你的人,除了阿唐,还会有谁?”
贺应渠一愣,她在凉州七年,除了年节之时姨母的回信,她未曾收到过一封家书,而与方塘成亲不过半月,她便收到了方塘的家书。
岳至见贺应渠若有所思的模样,又问道:“那信中可有提到了章巡那厮?”
贺应渠再愣住,点了点头,方塘确实提了一下章巡。
岳至笑意更浓,一副他就知道的神色。
“郎君很在意女郎。”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贺应渠不由愣住。
岳至轻叹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留下这一句话后,岳至便退了下去。
贺应渠低头,将那封信又拿了起来,手忍不住抚摸信上那几个字。
“待你归时,花开满京。”
贺应渠将信收好,随后站起身走了出去。贺应渠脚步匆匆,巡逻的士兵不明所以,纷纷前来询问,贺应渠摆摆手,她现下很想去校场。此地是贺家的军营,不是初到凉州时,阿父做局的军营。贺应渠走进校场,两个校场的布局并无二致,应该说,所有校场的布局大抵如此。
白日的训练已经十分辛苦,是以现在校场上并无闲杂人等。
贺应渠望向讲武台,脑海中不由浮现众人一齐在台上比试刀法。后来众人参赌,被罚举石绕讲武台走。那时营中除了方塘与章巡,众人都挨了罚,只不过他二人也随同众人一起挨了罚。
贺应渠慢慢转过身,讲武台后便是蹴鞠场。再绕过此地,后面还有靶场。
明知不是此地,贺应渠望着这些物事,下意识就想到与方塘的点滴。
他们好像相识了许久。
也相伴了许多事。
一股冲动突然从贺应渠内心深处爆发出来,她现在很想见到方塘,想将话一股脑地告知于他。她想告诉他她内心所惧之事,也想告诉他,她很想念他。
贺应渠轻笑一声,他在信中说了,待得陛下身体康健之后,便会来凉州找她。贺应渠内心被希冀填满,她现在就要将这些话说给他听。贺应渠一路小跑,巡逻的士兵更是摸不到头脑,想不明白自家将军是不是吃错了药,孤身一人跑到校场,回来之后笑得比花还要娇艳。
贺应渠大笔一挥,一气呵成。
随后叫来一名小兵,“将这封信送出去。”
“诺。”
贺应渠如释重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