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条。”
“营中饮酒,违者罚之。”
贺应渠见岳至还在写写画画,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他若是能写出来,少挨些罚才好。
“第三十条。”
“窃人财物,夺人首级,此为盗军,违者罚之。”
若是真不识字,单单学会一个“罚”
字,章家军法便掌握了大半了。
章赫还在念着,贺应渠脑袋又晕了起来,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阿渠你怎么了?”
岳至终于从纸上抬起了头,贺应渠摇摇头,“许是受了风寒。”
昨日被饿狼吓得。
岳至又望了几眼贺应渠,立在边角的八大金刚却动了起来,来来回回在贺应渠的眼前巡视。
“看我做甚,以为我在偷看?老子光明正大的很,不像别的人,只会偷学他人。”
岳至一边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瞟向远方。
“咳咳。”
坐在中间的章赫也咳了起来。
“将军可是病了?”
岳至这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关心人。
章赫一个眼风扫过来,岳至总算闭了嘴。贺应渠有些想不明白,岳至今日不知为何要向章赫挑衅。
“第八条。”
“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此为诈军,违者罚之。”
……
章赫终于站起了身,众人知道,总算是结束了。
今日没有花样,背完军法便可以去吃饭,众人感激涕零,今日的阎王在人间。
贺应渠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方塘面前,沿路众人勾肩搭背,只有方塘一人形单影只。
“阿唐,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不去的。”
方塘被贺应渠拉住胳膊,随着她的动作转了身,看到的便是一双盈莹水光的双眼,眼角微红,似哭似诉。此等小女儿情态,方塘未曾见过,不由被惊了一下。
一眼摄人心魄。
贺应渠还在拉着方塘,方塘回过神,看着贺应渠微红的眼以及微哑的嗓音便知,她病了。
贺应渠还要说什么,方塘摇摇头,“不必说了。”
贺应渠松开双手,心下有些微恼,她等了他两日都未曾与他计较,他不过等了一日,且今日自己并非故意不去,他却先恼了,当真可恨!
“为何不说?我偏说。”
“我与你相约两次,你皆食言,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你。今日确实是我失约,但我确实有苦衷,你连辩解都不愿意听一番,当真可恨!”
说着甩掉了方塘的袖子。
方塘这才知道她心中原来颇有怨气,见贺应渠向后走,又拉起贺应渠的袖子,“我并非不想听你的辩解。”
方塘还未将话说出口,贺应渠又道:“分明是你说的‘不必说了’。”
贺应渠心中怒火越烧越旺,只消再添一把火,便可达到燎原之势。
方塘轻叹口气,不必她说是因为他看了出来她是因为生病才没来,不是故意为之。“你病了。”
“这便是我今日未去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