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贺应渠仿佛成了靶场上的靶心,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贺应渠左手执弓,右手拉开弓,手臂挺直,任何人也挑不出她动作上的失误。贺应渠双眼微眯,“嗖”
的一声,羽箭稳稳地落在六环的位置。
越练越差。
靶场上一片寂静,众人不知该说什么。
“咕”
的一声划过天际。
那人摸着头笑道:“一日未吃饭,现下饿了。”
他们用过早膳便来到校场,一直练到黑夜。
那人撑不住了,对着众人告了声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告退,靶场上只剩贺应渠与方塘和岳至三人。
岳至掏白日的冬瓜糖,递给贺应渠,“阿渠,吃糖。”
贺应渠摇摇头,这是他阿母给他的最后两块糖。
岳至执意伸出手,颇有一种你不接糖,我便不放手的架势。
贺应渠只好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岳至高兴地将另一块糖也包了起来,塞到贺应渠的手里,贺应渠推脱不过,只得接了。
方塘面无表情地望着二人拉拉扯扯两块破糖。
“吃完了吗?”
贺应渠嘴里的糖还未化开,出神之际听到方塘的话,吓了一跳,将嘴里的糖咽了下去。
“咳咳。”
贺应渠被糖呛了一下,咳了起来。
一旁的岳至见状,忙道:“我去给阿渠取水来。”
靶场上只剩下贺应渠与方塘。
“你为何不想射中八环?”
贺应渠听到方塘的话,疑惑地望着他,“阿唐为何要这样说?”
天地良心,她比任何人都想射中八环,她才不想留在此地,被别人当猴看。
方塘望着贺应渠,满眼坦荡,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你不想离开此地吗?”
贺应渠嘲讽地笑了,此地是她想走便可走掉的地方吗?
若不是因为那个大汉,她何至于被章家的人困在此地,她本该同银霜与燕衡一道,找回阿父。她堂堂贺家的女郎,做什么偏要加入章家的军队,让她做什么她就要做吗?
她偏不。
方塘望着贺应渠微抿的双唇,轻叹一口气,她这是何必呢。
“既来之则安之。”
“而我本可以不用来这里。”
“难不成你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也没什么不好。”
贺应渠小声回答道。
“我们之前说过的话不作数了吗?”
贺应渠否认道:“自然没有,阿唐你为何这样问。”
方塘没有答话,只是望着贺应渠。贺应渠被他盯得微微不自在,见方塘一直盯着自己,贺应渠有些恼怒,回瞪了他一眼。
眼波似水,贺应渠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
方塘递给贺应渠一箭,贺应渠恼恨地接过,动作尚未摆正,便将拉开了弓,“嗖”
的一声,箭脱了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