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怎的,肩后某处正散发着灼热,撩起丝丝缕缕的痒意。
燕清迟疑抬手抚上那处,不由微转身形,低头朝水面看去,只见水面倒映出的左侧肩背上,一枚绯色的蝶形胎记于水涟轻泛间若隐若现,纹路说不上来的妖异。
他怔了怔,眼里浮上些许惊奇。
燕清极少有照镜子的时候,哪怕是比镜正衣着时,也不曾注意过除正面外的其它部位,这枚胎记竟是头一次瞧见。
俞显缓缓收束阵法,漫声道:“殿下缓过些劲了么?”
燕清闻声一顿,视线从水面移开,回应道:“缓和许多了。”
俞显道:“劳殿下出浴更衣,容我瞧瞧药浴效果如何。”
“好。”
燕清应着声,不自觉又低头瞥了眼水面映像,旋即双手攀着池岸,撑身出浴,慢慢挪向岸上布好的长毯。
过了片刻,屏风内传来燕清的声音:“国师……可以了。”
俞显起身绕过屏风,见燕清泡浴后一张俏脸红润得像含了微末春意般,不由脚步一滞。
顿了顿,俞显走到燕清跟前蹲身而下,含笑道:“这次是殿下自己掀裤腿,还是本座来?”
燕清赧然看了眼昭俞,沉默坐在轮椅间,没有说话。
也没有动作。
俞显一哂。还算有点长进,不像之前那样死拽着裤腿不放了。
俞显伸手撩起那丝质裤管,先是看了看左腿,又转而撩起另一腿的裤管察看片刻,静脉曲张的病征已经消失,两腿虽是仍萎缩得厉害,到底不似两个时辰前那般青白,肤色正常了不少,略微肿大发紫的膝盖亦恢复许多。
想来疗愈难以一蹴而就,只能分阶段医治,依据药浴效果反馈判断,俞显想,大致还需要进行六次“淬骨”
,才能彻底根除痼疾,完全蜕生新骨。
思及此,俞显笑了笑,抬眸看向燕清道:“初期治疗会很难熬,殿下可得做足准备,该喝的汤药不可落下半碗,该补的药膳也得好好补下,可明白了?”
燕清点了点头,看着昭俞的眼神不自觉温顺柔软下来:“孤省得,多谢国师。”
见燕清这般乖和,俞显笑了笑,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燕清的脑袋,倒使得两人皆是齐齐一怔。
俞显指尖一蜷,旋即掌心迅速蕴蓄真气,烘热的气流顺着燕清湿润的发丝吹涌,不过须臾,发丝已然干透顺滑,披散在燕清的肩背。
燕清惊异地垂眸看着被真气吹干的发,俞显也顺势自然地收回了手,好似方才那摸头的举动不过是为着给燕清烘干发丝而已。
燕清重新看向昭俞,眼里的崇拜有如星子闪熠:“国师好生厉害。”
俞显轻哂道:“殿下也不遑多让。”
说着,俞显起身走到轮椅后,推着燕清往殿前方向走。
燕清不明所以,正要出声询问,便听昭俞慢悠悠道:“已经舍得让人碰裤腿了。”
燕清:……
燕清羞赧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