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始终如一的答案,他们终于也放弃了。警视长和专家接了个电话后,面色凝重地走了。
没过多久,伊织就被放了出来。这段经历像不存在过一样,好像那只是一场噩梦中存在的“犯罪”
,但伊织始终相信,是有人在帮她。
这件事被时透无一郎揭开重提,尽管他的眼神中是近似慈悲的亲切,但也让伊织无法忍受,好像又坐在了拘留所的审讯室里,那个女人的笔尖落在纸业上,划下潦草的黑痕。
解剖人的身体,何必需要手术刀,攻击性极强的言语也可以,她被肢解成碎片,连拼凑的勇气都没有。
伊织额头抵在那方向盘上,她觉得好累,八月花案件找不到凶手,又分来了个棘手的同事,自己也越来越受不了这压抑的工作环境了。
抱着匡扶正义的初心进入警署,现在变成一个看到尸体就会引发应激反应的废物。
伊织叹气,整理好情绪,又打算回警署加班,今日去现场的案子,很快就会在系统上上传尸检报告,她再看看有没有线索。
至于那找不到的人,伊织也没放在心上。这么大人了,找人借个电话联系一下朋友,肯定会有人来接他的。
总不至于走路回家。
···
第二天,伊织刚到警署办公室,办公桌的侧边就已经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了,时透无一郎今天穿得更厚了些,低头在理着什么。
看到伊织进来了,旋即转身,那双绿眸疲态憔悴,脸上还带着病气的红,但里面显现出来的欣喜和愉悦,让伊织觉得莫名其妙。
“早上好,伊织警官。”
时透无一郎主动打了个招呼,一点芥蒂都没有。
伊织还记着昨天两人之间发生的尴尬事,摸了摸鼻子,装作镇定地说着:“嗯。”
一杯热可可被递了过来,时透无一郎对昨天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看着伊织的手,带着一点点慵懒的鼻音说道:“今天很冷。”
伊织接过这杯热饮,顺着时透无一郎的话说道:“是的。”
她刚出门洗了十分钟冷水的手,在这份暖意的熨帖下,也没有那么刺痛了,裂开的伤口自愈了无数遍也不见完全好。
“谢谢。”
伊织举起了热可可,对时透无一郎示意感谢了一下,虽然看着很不自在,但是也尽力了。
时透无一郎走到别处坐下,对伊织放在他桌上的手机和公文包也没有说什么,他昨天回去拿水时,顺手放在了座驾上,没想到伊织把车开走了。
不过伊织肯定不会动他东西的,所以时透无一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开始翻昨天系统上传来的尸检报告,一目十行地浏览着。
伊织背对着人站了会后,又转过来绕到时透无一郎桌前,时透无一郎抬头,不解其意,礼貌温和地问着:“伊织警官,有什么事吩咐吗?”
伊织皱着眉盯着桌面,心理建设了许久后,想起昨天下车时从那包里掉出来的照片,抬眸看向时透无一郎,从唇缝里挤出声音:“你包里为什么会放着我的照片?”
那张照片有些模糊,光影借着树荫,洒在女孩的脸上,朦胧明媚。伊织捡照片的时候瞥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翻页看到后面写了个“凛”
字,就很难不迅速联想了。
这好像是她警校读书期间的照片,衣服也有点眼熟。
心理学家现在流行将调查对象锁在第一眼能看到的地方吗?不管是不是什么什么新的研究方法,伊织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而且她明确没有拍过这张照片,只可能是偷拍,昨晚想到这事都觉得毛骨悚然。
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毛病。
虽然一大早表现得很正常,但是伊织还是必须过来问清楚。
时透无一郎开始咳嗽起来,着凉发烧的症状像是一下子全部蹦出来了,脸憋得通红,他看向伊织的目光险些要狼狈逃窜,隔了数秒后才平息下来。
沉默了几秒后,伊织并没有等来她预期的解释。
时透无一郎带着些坠入爱河的羞涩说道:“这是我妻子的照片,”
他并不避讳,从包里又拿出了照片,摆在了桌面上,低头介绍道,“凛是我的妻子。”
他说这话时,里面的情谊真切并不作伪,看向那画质不清晰的照片时,眼神中都带着缱绻爱意。
伊织知道搞了个大乌龙,但也相应地松了口气,看来是有点撞脸,还以为这人丧心病狂到偷拍她。
时透无一郎看着伊织那如释重负的小表情,将照片拿了起来,似乎想让伊织确认一下,反问道:“伊织警官觉得我的妻子与您很像吗?”
伊织连忙摆手:“一点都不像,应该是看走眼了,新婚快乐。”
看着时透无一郎的年龄,今年才23岁,居然结婚了。现在早婚的年轻人比六条腿的蛤蟆还难找,确实挺稀罕的。
时透无一郎对伊织的这一祝福很愉悦,本就姣好明朗的五官,笑意乍现,驱散着冬日的寒冷,变得愈加温暖,那双绿眼睛清亮澈透,天上微星闪烁。
“谢谢。”
危机解除,伊织重新回到了桌前,还没坐多久,松田就火急火燎地外面跑来,通知到:“伊织警官,八月花案件出现了新的受害者,她看到凶手的脸了!”
伊织一听这话,就丢下手中的文件,快步走了出去,时透无一郎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