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下山,带你去山脚。”
伊织该糊弄的时候绝不含糊,什么话都张口就接。
“这是一个意思。”
时透无一郎一语道破。
“啊,是吗?”
伊织嘴上说着,走起来比谁都快,大脑像被某种镇痛的药剂给治愈好了,压下了疼痛,只有一个坚定的目的地。
见伊织打定主意要走,时透无一郎只能拉住她,神色认真道:“缪尔,父母让我们在家等他们,你忘记了吗?”
伊织发现她在这里跟时透还是实力悬殊,只要对方站定不走,自己是怎么都拽不动的。她皱着眉头,费心苦思:“有这回事吗?”
“有,”
时透无一郎揉了揉伊织脑袋,柔声道,“回家吧。”
这要是回去了,努力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伊织赖在原地,找了棵树不松手,执着道:“我不回。”
她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把时透无一郎带出去,这是她必须要做成功的事,生死无悔。
时透无一郎似是习惯了“缪尔”
举止这么反常,他看着伊织闹了一会后,淡声开口:“缪尔,到家了。”
伊织正站在树下,蝉鸣凄厉,枯木粗砺。只得了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躺在了木屋的破旧被褥上。像只茧动弹不得,包括那把日轮刀都被打包好放在枕下。
时空置换,她无路可去。
时透无一郎替伊织检查了一下伤势,见都是皮外伤,便拿清水将伤口沾上的灰渍冲洗,用碎布包扎好。动作流畅熟练地处理着,这些年他没少自己从蝶屋拿药处理伤口。
等一切做好后,时透替伊织掖好被角,缓缓躺在伊织身侧,平静阐释着:“缪尔,我们要在这里等父母回来。”
她哪来的父母?她也不叫缪尔。
伊织滚动了两圈,给墙壁磕了好几个响头。她叹了口气,冷静下来后,脸反转了一个朝向,看着时透无一郎说道:“我不想等了,可以带我走吗?”
两人靠得极近,时透无一郎在这清澈目光的注视下,原想说不行,但这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
他有一股抛弃一切的冲动,带着眼前的人离开,意料之外地开了口:“好,你想去哪?”
“山下。”
伊织眼睛一亮,燃起希望。
“这个不行。”
时透无一郎强行撇开脸去,傲娇拒绝了。别的都好说,唯独这个不行。
希望又死了。
伊织算是明白了,人还是那个人,但就是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现在的时透无一郎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柔和谦逸,像兄长一样负责耐心,但又对这里的某条规则讳若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