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辛崀奇怪了,「那你怎麼哭了?還這麼難過?」
辛娘子抽了抽鼻子,「我不是為自己,我是為了大茂!」
辛崀奇怪了,「大茂?他咋了,不是今早開開心心去上學堂了嗎?」
辛娘子又往辛崀懷中使勁偎了偎,「是啊,香茅子昨天看著他能讀了兩個時辰的書,他總算把先生講的東西都記住了。興許,今天能不挨打了。」
辛崀還以為辛娘子是因為辛崀上學挨打的事情難過,不由好笑,「你別心疼他挨先生打手板子。這玉不琢不成器,先生這是著實教導他才打的。」
辛娘子說,「我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我不是心疼他挨打,我是覺得,這孩子讀書,實在是沒什麼天分!」
昨天香茅子怎麼給辛茂補課,他們兩個人都看在眼裡,確實發現了這種不同。
一樣的上課,香茅子回來能給辛茂講的頭頭是道,辛茂則聽了幾遍還記不住,總是讓香茅子一遍遍不耐煩的重複著。
這種對比太明顯了。
再不願意,辛崀和辛娘子也不得不承認,大概辛茂確實不是讀書的料。
知道女人是心疼兒子,辛崀就去勸她,「你今天擔心大茂讀書不成,可早兩年,能有機會讓他認字,已經是祖墳冒青煙。如今我們還挪騰到鎮子上,大茂再不是讀書的料,也有香茅子照看著他,肯定吃不了什麼虧的,那丫頭那股子勁兒啊,你還不知道嗎?!」
辛娘子就是太知道了,她冷哼了一聲,「那大茂將來能怎樣呢?」
辛崀奇怪,可還是順著辛娘子的話頭往下接,「將來大茂認得幾個字,無論是去米鋪當夥計,還是酒樓里當跑堂,當鋪里做差事,那都是極體面的。
等到時候咱們再多攢幾兩銀子,給大茂說個能幹的媳婦。到時候你就是老封君,整天啥也不用干,頓頓吃現成的!」
辛崀這話說的極有,引得辛娘子不由的噗呲一笑,「你才整天啥也不干,跟頭豬似的!」
辛崀見她笑了,就故意在她脖頸處拱了幾拱,「我是豬,那你就是豬食槽,天天讓豬拱。」兩個人一時間又調笑了起來。
如果沒有神仙令,那麼辛崀描繪的未來,辛娘子是滿意的。辛茂能夠脫離種地的命運,讀書認字,在鎮子裡當了夥計。這對他們這種家庭來說,已經是極其體面的差事了。
然而這些前景跟給仙人當徒弟相比,那就是個渣。
於是辛娘子悲切的跟辛崀說,「他爹,我不想大茂一輩子就給人當給聽使喚的夥計,整天別呼來喝去,偶爾撿到兩文錢的賞,都歡喜的跟個什麼似的。我想大茂當人上人!」
辛崀沉默了,當人上人誰不想啊,可他們老辛家祖上幾代都是務農的人家,沒有那種命啊!
「他娘,我知道你心盛,想著大茂出人頭地。可這孩子,一不是讀書的料,二沒那個命,這事強求不得。」辛崀只能安慰自己的女人。
沒想到辛娘子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身上赤條條的都沒穿衣服,她直勾勾的看著辛崀,「那要是有這個命呢?」
辛崀被她嚇了一跳,「啥命?」
辛娘子一句一頓的說,「要是辛茂有出人頭地的命呢?」
辛崀想了想說,「那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讓大茂有個好前程!」
辛娘子又一次確認,「你說真的?!」
辛崀說,「真的。」
辛娘子眼神都放光了,她伸手按住辛崀的胸膛,「他爹,香茅子有一塊神仙令,那東西能讓神仙收下凡人做弟子呢!」
辛崀被唬了一大跳,「你別胡說,哪有這種東西?!」
辛娘子急道:「咋沒有?這整個黃石鎮都傳遍了,今年仙路大開,各大仙門都在廣招弟子,只要與仙有緣,就能加入門派,成為真正的仙人弟子。那種榮耀,可不比當夥計強上百倍千倍!」
開仙路這事,的確是最近黃石鎮的大八卦,每個人但凡見個人,就要拿出來吹說兩句。
辛崀在收拾房子的時候,也聽到過眾人說起。
只是他從來沒把這個事情當成自己的機會。
於是辛崀也披著衣服做了起來,他嚴肅的問,「那你咋知道有神仙令這種東西?」
這事容易,辛娘子從頭到尾如孩子學舌一般把昨天宋大娘的話描了一遍。
辛崀聽著,到察覺到宋大娘沒按好心,「這個婆娘沒按什麼好心,恐怕多半是在算計咱們家,你今後遠著她點。」
辛娘子連忙答應了,她心裡哪還耐煩宋大娘是啥意思啊,關鍵是神仙令。
辛娘子說,「我想著以前對香茅子不夠好,昨天才想著補救,拉著她一起洗個熱水澡。結果給她洗頭的時候,就看見這丫頭脖子上套了一個紅繩,繩子上系了一塊長條形的玉墜子。那墜子,碧綠碧綠的,又亮又潤,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
辛崀認真的聽著。
「我才剛順手拿著看一眼,那丫頭立刻就抽走了,一臉提防的看著我,連澡都不洗就沖了出去。他爹,那玉片絕對就是宋大娘說的神仙令!」辛娘子肯定的說。
「這升仙令,是咱們老辛家的。照理說,它該給香茅子。」辛娘子一面說,一面用眼睛覷著辛崀,「可香茅子那丫頭野性啊,真讓她得了仙緣,一準不記得父母兄弟了,肯定自己顧自己的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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