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巍又回了那个宫殿,楚音还在睡,但她翻了个身,面朝里,徐巍看不见她的脸,安静地站在旁边,发现楚音睡的并不好,总是翻身,不自觉的伸手去挠身上结痂的疹子。
有时候是脸,有时候是胳膊,徐巍看出来她这些天休息地并不好,加之病痛的折磨,脸色很是憔悴。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胳膊,因为瘙痒,她下手越来越不知轻重了。徐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的手上也有茧子,而且比赵景多,会让楚音更舒服。
徐巍回想了一遍他看见的场景,把手轻轻地敷在楚音脸上,她也和之前一样,把脸往手上凑,他几乎是受宠若惊地帮她摸脸。
可脸上才多大块地方,很快楚音就不再满足于那么小小一块地方了,她开始尝试抓着徐巍的手往身上放。
动作间楚音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敞开了,被子也被踢到腰间,白得发亮的皮肤就这样展露在徐巍的眼前,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如何动作,居然真的让楚音扯动了。
修长有力的大手与白皙柔嫩的皮肤形成剧烈的反差,绵软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大脑,顷刻间,徐巍的心海泛起滔天巨浪,汹涌澎湃的感情几乎要涨破胸腔,从裂隙中奔涌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短短的几秒钟,又或许是很久,徐巍终于回过神,用力挣脱了楚音的掌心。
她蹙起了眉尖,眼皮下面眼珠乱动,似乎马上就要醒来,徐巍一下子慌了神。
这幅场景要是让她看见了,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即便是他实话实说,楚音八成也会认为他是在推卸责任,毕竟现在二人的姿态,太像一个登徒子趁着一名良家少女昏迷之时色心大起,妄图行茍且之事了。
徐巍火急火燎地站起来,脚下一个急转弯冲出去。
他前脚刚跑出去,楚音后脚就醒了,她醒了之后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这几天她经常在睡梦中到处乱抓,衣衫凌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楚音随手拢了拢衣服,墨色长发随意披散在床上,与莹白的后颈相互映衬,她翻个身,准备趁着睡意还在继续睡个回笼觉。
徐巍后来的几天来得很勤,但不是每次都能和楚音说上话,她让这个病磨的日夜颠倒,久而久之养成了白天睡觉,晚上清醒的坏习惯。
楚音以为徐巍是在愧疚连累自己的事,所以经常过来看她,但他每次都说不了几句话,楚音嗓子没好,也算半个哑巴,两个人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
又过了几天,太医院把解药做出来了,楚音拿到解药,如获至宝般地吞下,周围站了一圈太医,锐利的目光在楚音身上扫射,不放过她的任何反应。
药效很快,楚音服下去半个时辰不到就恢复地七七八八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脱离了窒息的感觉,头一次觉得呼吸是一件这么美好的感觉。
从那天之后,徐巍就不见了踪影,楚音从八卦的宫女那里听说了徐巍出征的事。
一时间竟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赵景让她暂时留在宫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卷入了一场漩涡。
楚音不习惯一直无所事事的生活,赵景就让她去针工局当个闲差。
平日里有什么累活也轮不到她,跟在掌事姑姑身边打打杂就好了,还能学点东西。
时间一日日地过去。
冬去春来,雪融化了,立春的那一天,远方传来捷报,远征的将军也要回来了。
这也意味着,她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徐巍刚刚回来的那几日,徐府为他和几位副将摆上了接风宴,在边境吃了许久的沙子,这下总算能敞开了玩乐了。
他们互相灌酒,喝到兴头上,发现徐巍脸都还没红,不乐意了,一股脑全都冲过去,把酒杯斟满往徐巍嘴边送。
“将军快喝啊!”
“这就是将军的不是了,大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喝酒呢,这多没意思。”
“你又没有娶到一位母老虎,不过我家那位今天也大发慈悲,让我敞开了喝呢,嘿嘿嘿……”
说这句话的是一位成亲三载的副将,虽说那位夫人泼辣的声名在外,他也时常抱怨自己的夫人,但却不让旁人说她一句不是,二人感情也好得很。
“就是就是,将军快喝。”
“干就完了!”
他们见徐巍喝了好几杯还是面不改色,发出“嗤”
的一声,嘟囔了一句:“没意思,酒量还是那么好,根本灌不醉。走!咱们几个喝,不带他。”
话音未落,就伸出手揽着旁边人的肩膀,那位也是醉了一半,两个人歪歪扭扭地相互扶持着往外走。走到一半,没看见脚下一块小石头,拉着旁边的人一起摔了一个狗吃屎。
徐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场接风宴结束时,徐府的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
李管家让人通知各自的家属领回去,没时间领的,就暂时住在徐府的厢房里。
天已经擦黑了,李管家看看天,又看看站在一个醉鬼跟前思考的徐巍,无奈地笑了。
李管家心说:今天是来不及了,只能明天去看楚姑娘喽。
徐巍从那个醉鬼身上跨过去,那人还躺在地上鬼叫。
徐巍虽然尽量少喝酒了,但还是被灌了不少,他并不是好酒之人,宿醉总是难受的,第二天起晚了,就要耽误与楚音的见面了。
他打开放在卧室桌子上的木盒,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块用金线和珍珠镶嵌好的蓝宝石吊坠。
这是一块新的宝石,他亲手挑选的,找了手艺高超的师傅花了许久才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