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两人对了一掌,内力翻涌之下,二人周围炸裂开来,内劲波及之下,周围的树都齐齐断裂,轰然倒地。
楚鸢“噗”
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却执着的不肯后退。她咬紧牙关,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右手之上,内力丝毫不留往外输。
竹瑾见状只是勾唇露出一丝嘲意,并不把她放在眼里一般,掌中内力倾泻,楚鸢不由自主往后倒飞出去,直到撞上一颗树,狠狠摔落在地上。
“噗,咳咳。”
她挣扎着起身便是一口鲜血吐出,捂着胸口不止地咳嗽,体内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一般疼痛异常。
楚鸢扶着身后的古树,踉踉跄跄站起身来。
“呵,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寻死路?”
“那可未必,事在人为。”
楚鸢服下一枚丹药,两指并拢连点周身几处大穴,向断长生走去。
竹瑾毫不阻拦。
楚鸢很顺利将断长生从地里拔了出来,她左手轻抚剑身,划破手掌,掌中鲜血淋漓,尽数滴落于剑身之上。不多时,整把剑都变成了红色,这血液居然附在剑身之上,并未滑落,真真稀奇。
竹瑾见状,觉得有些惊异,却也并不觉得楚鸢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楚鸢提剑向竹瑾攻去,脚下踏着七星步,步伐缥缈诡谲。而每每当断长生与斩龙相触之时,竹瑾总觉得手中的斩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何处不对。
话说那头,周景生沉默着走到叶长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便定住了叶长歌的穴道。
“景琰,待此事平息,我们再谈。”
言罢,他转身跃入战场,碎魂及时挡住刺向竹渊的武器,侧过头向竹渊快速说道,“竹兄,你去帮阿鸢吧,这里有我们。”
说着,手中碎魂上挑,而后一剑挥出,击退来人。
周景生没能看见,身后叶长歌看着他那复杂的目光。
竹渊也不推脱,点点头道:“好,这里便交给你们了。”
说着,他转身向竹瑾后背攻去。
楚鸢见状,剑招突变,一剑快过一剑,竹瑾一时之间竟被她缠住,无暇顾及自己身后。伴随着耳旁凌冽的剑气,只得横剑置于身后,挡住刺来的剑刃。他一心两用,一边格挡身后袭来的剑招,一边正对楚鸢以拳脚相抗。
即使如此,也并未落于下风,堪堪平手罢了。
竹渊与楚鸢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手中剑招同时一变,一人攻上首,一人攻下盘,一来一回,交错而行。
那头的夜阑三人,见战况已在众人控制之中,便也加入了对竹瑾的进攻之中,五人将竹瑾团团围困在中间。
五人招式此起彼伏,进退之间,脚下步伐和方位不断变化,竹瑾一时有些疲于应对。可好景不长,夜阑三人毕竟一路从山腰杀上来,体力不支,身上小伤遍布,不多时便被竹瑾抓住空隙。
竹瑾一脚踢向周景生,周景生忙举剑回挡,连连后退。他又翻身而起,斩龙疾攻冰河右侧,冰河的左手终不如右手刀熟练,一时有些招架不住。竹瑾一剑迎头劈来,冰河连忙举起手中的唐横刀抵挡,玄铁打造的唐横刀终究不如斩龙,被当空斩断,碎成三截。
断裂的唐横刀向周围爆飞,正好扎入夜阑的胸口。她内力一阵阻涩,一时之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
剑势余威之下,冰河整个人被击退,倒飞出去倒在地上,连连吐血,爬不起来。
竹瑾脚下一点整个人便已经出现在周景生面前半空之中,紧握着斩龙朝站在地上的周景生刺去。周景生侧身跃起,企图与竹瑾拉开距离。可竹瑾却仿佛如影随形一般,手中斩龙狠狠刺进周景生腹部,手中用力下压,将他整个人钉在地面上。
竹渊与楚鸢却趁竹瑾的心神在周景生和冰河身上之时,从他身后两侧急攻,剑法刁钻,竹瑾回身时却见避无可避,索性不闪不避,任由二人手中剑穿透自己的身躯,他手中的斩龙则刺进竹渊的身体,卡在肺叶之中。
竹瑾甚至还将斩龙在竹渊体内翻转了一番,抽出剑时带起一片血水,竹渊整个人瞬间无法支撑,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剑抵在地面之上,用以支撑他全身的重量。
片刻之后,纵使满眼不甘心,却还是倒了下去。
楚鸢咬着牙,又将断长生往竹瑾体内送了几分,左手一掌直击竹瑾胸口。
竹瑾面上的笑意有一丝凝滞,被击退数步,口中鲜血直流。楚鸢见他后退,跟着向前踏去,断长生始终停留在竹瑾体力。藏剑诀的内力顺着断长生涌入竹瑾体内,在他身体中大肆破坏。
退后七步,竹瑾脚下用力一踏,微微向后仰起身子,斩龙支在侧后方,定住身形,澎湃的内力由掌心倾泻而出,一掌印在楚鸢肩头,将她连人带剑打飞出去。
楚鸢遭此重击,狠狠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才卸去身上的力。她撑着双臂直起身子,可手臂一软,又摔在地上,发丝纷乱,鲜血淋漓。
先前划破的手掌在满是砂砾的地上摩擦,细小的碎石嵌入她的掌心,可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竹瑾低头看着自己正在往外流血的伤口,笑着吐了一口血唾沫:“倒是小看你们了,竟能将我伤到这个地步。”
他握着剑,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竹瑾走得很慢,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他们的心上。
楚鸢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不曾动弹、生死不知的周景生,被夜阑扶起正无力地靠在她肩头双目紧闭的冰河,还有浑身浴血重伤濒死的竹渊……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不舍,若以我一人之命可换天下太平,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