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袋子,“已然收在这里了。”
话落,他又拿出一枚令牌,送到了谢厌七手中。
“能够收回大魔,小公子帮了我们不少,我们见你天赋异禀,不知有没有想入青鸾峰的打算?这是我们师傅的令牌,有了它,你若是哪日想成为修士,便来丙州青鸾峰找我们。”
“我?”
谢厌七不太相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帮了你们?”
为什么他没有一点印象,最后的记忆,还是自己躲在小摊后。
这一夜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
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脑袋,将那枚玉佩收回了金袋中,“多谢仙者,我想成为修士,但还不是现在,要过段时间……我的五城令还没拿到。”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男子一副了然模样,“小公子天资聪颖,五城令迟早会拿到的,我等还要回去安置大魔,就不叨扰了,顷松在青鸾峰等小公子。”
谢厌七也不多说,只颔首“告辞。”
率先一步转身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后,其他几个弟子才心有余悸地凑上来,轻云再也不敢小瞧那人的背影,只是语气恐慌道,“师兄为何要将它收入我们门下?青鸾峰那么多地方,还不够他挑。”
顷松语气沉重,“昨夜我们都见了个真切,那等威力,并非是一个十几岁小儿才有的,要么他天赋异禀,要么他的身上,有罕见的宝物,这种人可遇不可求,不收入我们门下,岂不可惜。”
轻云努了努嘴,虽有些不服气,但还是没再说话。
顷松收回了目光,“回吧,大魔丢了,该回去请罪了。”
昨夜那大魔离开后,小公子将目光转至他们,本以为他们会死于非命,谁知关键时刻,他像是精力耗尽一般晕了过去,阖上双眸后,再也没有那种无形的威慑力。
待他醒来后发现什么也不记得,顷松这才编了个谎言,虽说不知来历,可暂且收入门下,师傅见多识广,想来会知道一些。
和他们分开后,谢厌七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往前走,除了眼睛有些发胀之外,他还感觉自己眉心那颗痣或隐隐滚烫,似从内部灼烧。
可昨晚的记忆被抹去了一般,他完全想不起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倒的。
他拿出顷松送的令牌看了看,上面就只刻了‘青鸾’两个字,十分的简单,不过令牌材质特殊,像不可多见的琥珀。
打了个哈欠,他又觉得有点困了,刚好抬头看到一间客栈,他收好令牌走了进去,却发现一楼坐满了人,一些蒸笼上有冒着热气的包子,还有热腾腾的饭菜,只是桌前的人各个背着剑,他一进来,便有不少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谢厌七警惕地回了他们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往掌柜方向走,“一间房。”
他从金袋中拿出碎银递了过去,这期间总有一些人的眼光跟随着他,看的他极为不舒服。
好在掌柜拿钱办事,立刻安排人带着他上楼,谢厌七心生警惕,竖着耳朵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步一步跟在了后面。
上了楼,进屋之前,他回头看了下方的人一眼,他们立刻回过了头,假装躲闪。
谢厌七心下了然,果断走了进去,重重关上了门,再上了闩,用木桌与凳子挡住,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回头却稍微放了心,好在他这屋子有窗户……
约摸一刻之后,细碎的脚步声密密麻麻朝他的屋子这里走来,刀剑出鞘的声音入了耳,原本阖眸的谢厌七瞬间睁开了眼。
下一瞬,被东西挡住了门被大力撞了起来,外面的人似是意识到里面有东西,依旧不依不饶地撞了起来。
撞了三四下之后,木门被撞开了,他们一窝蜂冲了进去,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徒留一道窗户在缓慢摇曳。
谢厌七爬上了屋顶,翻到了另一边,快步隐藏在人群中,拢了拢衣领,半遮住自己的脸,很快就离开了。
他没想到,这土城前有大魔出没,后又有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虽说他并不知那这个会夺他的什么。
可无非也就三种选择,一为钱财,他的身上有金袋;二为人色,他长得也算看得过去,三为性命,这一点,他能所想到的,只有金城那些追杀他的人。
他甚至都已经猜到了是谁。
土城与金城相隔不远,就算这里有人也是常态,只是他没想到,那些人像是守株待兔一般知道他在这儿,是谁告诉他们,他会来土城。
他脑子此刻有些浑浊,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清醒一番,他需要好好休息。
可如今客栈酒楼或许都有追杀他的人存在,他不能去……思及此,他脚步加快,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寻找无人的破屋与荒庙,头顶乌云已经团聚,快要下雨了。
他不喜欢雨天,也不想淋雨。
好在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拐了三处地方,便瞧见了一个隐秘荒芜的院落,这里应当已经无人居住了。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将院门关闭虚掩着,又抱来了一些干草垫上,终于满足地躺在了上面闭上了双眼。
或许是真的累极了,谢厌七甚至躺下就睡了。
屋外雷声轰鸣,雨声淅沥。
雨水溅在地面,惊起了一圈细微的泥土,破旧的庭院内,院门被一只手从外缓缓打开,穿着露脚趾布鞋的人踩过了一团污泥,小心翼翼地朝庭院走了过去。
“这是谁?”
“他为什么会在我们的家里?”
细微的声音传入谢厌七耳中,他摆手挠了挠耳边,本以为是做梦,却在下一刻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弹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