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的运河边上,白楚衣和曲灵儿并肩走着,彼此都不说话。
只是时不时互瞧一眼,然后微微一笑,任凭那捣乱的风,扬起他们悸动的心。
一匹白马不紧不慢的跟着,踏得黄沙哧溜作响,好像懂得应景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曲灵儿打破寂静,含情脉脉的道:“你这一走,我们还会见面吗?”
白楚衣凝望着她道:“你信不信一个缘字?如果我不死的话,一定会有相见的一天。”
曲灵儿吥了三下道:“乌鸦嘴,怎么好好的一件事,到你这儿就变味了?”
白楚衣笑着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那是在刀尖上舔血。”
曲灵儿白了他一眼道:“去你的,又想拿江湖吓我,我不吃这一套。”
说着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假装生着气,不想再搭理他,看他是什么态度。
白楚衣脸皮一厚道:“哦,忘了你也是江湖人,那天使出的沾花手,我记着呢。”
曲灵儿叹息道:“那是我娘教的,可惜她不在了,只留下这一点念想。”
白楚衣一怔道:“我说这些年怪了,怎么没有曲凤凰的消息,原来她已经早早的走了。”
曲灵儿眼圈红红的道:“当年我爹我娘分开,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白楚衣哦了一声道:“你能给我说说吗?你爹和你娘的故事,我想一定精彩动人。”
曲灵儿舒缓情绪道:“咋个不是呢?要说起他俩的恋情,菩萨听了都会流泪。”
白楚衣来了兴趣道:“是怎么样的啊?你仔细的讲一下,我会竖直耳朵静静的听。”
曲灵儿叹了口气道:“故事得从二十年前讲起,一天我娘被强盗追杀,是我爹救了她。”
白楚衣打断道:“他俩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恋爱,便有了你这个宝贝对吧?”
曲灵儿白了他一眼道:“是你讲还是我讲?不想听的话那就算了,免得我在这里费口舌。”
白楚衣不好意思的道:“我查案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继续你继续。”
曲灵儿往下讲道:“他们一个郎才一个女貌,本该是天合的一对,可世事弄人。”
白楚衣急的道:“又发生什么了,不会是你爹的爹,从中添乱吧?”
曲灵儿愣愣的看着他道:“这话被你说对了,我娘只是个风尘女侠,任家怎会看得上她。”
白楚衣感叹着道:“又是棒打鸳鸯,可恶可恨,我都为你娘鸣不平。”
曲灵儿瞪大眼睛道:“那是我爷爷,你不能说他的坏话,否则我可要翻脸了。”
白楚衣愕然的道:“我只是有感而发嘛,你莫要见怪,就当我没说。”
曲灵儿缓缓的接着道:“在那种情况下,我爹和我娘不得已分开,离别时互赠了信物。”
白楚衣抢着道:“是什么东西?我这人好奇得很,一定十分的珍贵吧?”
曲灵儿莞尔一笑道:“你说呢珍不珍贵?我娘赠给他沾花决,他赠给我娘那把龙吟。”
白楚衣拍着脑袋道:“难怪小蝶说沾花手是她爹的,只是便宜了那小子。”
曲灵儿淡然一笑道:“也没什么,小三子我喜欢,给他就给他了,留我这也没用处。”
白楚衣打破沙锅问到底道:“那后来呢?你娘曲凤凰怎么回事?”
曲灵儿听了心一沉道:“在我十四岁那年,我娘终因思念成疾,一病就没有醒过来。”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往事像一根顽劣之绳,撩起她无尽的痛苦,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白楚衣沉静片刻道:“唉,让你难过了,我不是有意戳你的伤疤。”
曲灵儿噙着泪道:“没什么,这些年我一个人习惯了,亲爹就在面前,也只得认做义父。”
白楚衣凝重的道:“这种苦还不能对外人道,只有深深的埋在心底,的确是够悲怜的。”
曲灵儿一脸惊讶的道:“你怎么这样清楚?看来你并非没肝没肺,是我以前错怪你了。”
白楚衣笑了笑道:“要我说呀,每个人都藏有秘密,只要不扰到别人的梦就好。”
曲灵儿意会的点头道:“我看你适合去当先生,教教人什么的,倒也挺不错哦。”
白楚衣无奈的道:“我也想啊,只是江湖上的案子太多,借我八只手也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