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殷白发出一声低呼,因为他发现,不断有水从隔壁的瓷砖流淌进来,伴随着那水流而来的,还有一股腥味,殷白有些难受的捂住了口鼻,他略低了低头,却发现那水竟然是从男生的身体上滴落下来的。
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吗?他想起曾经会有霸凌者会故意将可怜的弱者堵在厕所里,用污水从头到脚倒在对方身上。
殷白这样想着,隔壁却突然传来了幽幽的男声,对方声音沙哑:
“可以给我一点纸吗?”
对方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森,殷白身上不知怎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犯了嘀咕,怎么会有人上厕所不带纸?
但想到对方可怜的遭遇,他又摇了摇头,想到自己也不需要解决,索性将一整包纸从厕所隔间的缝隙递了过去。
“都给你了,顺便擦擦身上吧。”
半晌,对方都没有回应,就在殷白想收回手时,对方却缓缓伸过手,接住了那包纸巾。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殷白感觉对方似乎用指尖刻意的蹭了几下他的手心,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殷白有些难以接受,他迅速收回了手,借着微弱的灯光,果然看见了手心里的水渍。
好奇怪的人。
殷白这样想着,随即拧开了厕所门,快步走到洗手池旁打开了水龙头。
他低头洗着手心里泛着腥味的水渍,全然没有发现厕所隔间上,正攀着一个皮肤苍白以至于有些泛青的少年。
他的手心里握着殷白给他的纸巾,此时正紧紧盯着殷白的背影,那双漆黑无光的双眸中满是对少年痴迷的爱意。
当他早已冰冷的体温触及到少年炙热的手心时,那颗早已被海鱼啃食殆尽的心跳仿佛再一次跳动起来,他苍白冰凉的尸体好像重获生机,这一切,都是源于他对少年的爱意。
他多想回到那一天,殷白炙热的双手狠狠扼住他的脖子,紧张又害怕的神情让他难忘。
那双澄澈的双眼中只有他,再无别人,窒息的痛苦给予了他无限的快感,哪怕现在他已经变得冰冷麻木,那样的感觉他还是无法忘却。
殷白冲洗着手心,却感觉脊背发凉,他皱了皱眉,猛地一下回头,可视线内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是他的幻觉。
殷白又回过身子,关上水龙头,微微压低了身子,那双穿着球鞋的双脚依然站在原地,对方似乎没有用他的纸巾,整个厕所里除了水滴声就是他急促的呼吸声,除此之外感受不到属于任何人的气息。
忽闪的灯光让殷白有些发憷,他擦了擦手,迅速离开了厕所。
他走的快,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后,隔壁的厕所门悄悄被打开,一个高大身影低着头跟在了殷白的身后,水渍随着他的脚步,垂着头跟在了殷白身后。
祭品10
殷白回到教室里时,可以说是乱作一团,哪怕班长在上面维持秩序,教室里依旧乱哄哄的。
殷白一愣,随即回到自己位置上,顾言原本在和其他同学说话,瞧见殷白来了,连忙坐在了他身侧,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殷白侧过头,便看见顾言一脸紧张,她压低了声音,附在殷白耳边:
“于娇娇死了!”
“什么?!”
顾言这句话如同惊天炸雷,殷白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眼睛倏地瞪圆了,一脸震惊,他的嗓音太大,以至于吸引了其他同学的注意,他连忙垂下头,却伸手扯了扯顾言的衣袖:
“怎么回事?她是上晚自习路上出意外了?”
“哪呀!”
顾言叹了口气,面上愁云惨淡:
“我也是刚听说的,于娇娇的尸体,在被一间闲置的空教室发现了,不是意外,是…他杀!”
殷白不可思议的望向顾言,顾言朝他点了点头,殷白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于娇娇,她不就是个学生吗?咱们这个镇子也没多大,她哪来的仇家?”
顾言再次叹息一声,眼神望向教室外:
“谁知道她招惹了谁?不过现在我并不在意她的死活,我在意的是…我们学校已经不安全了,今天死的是于娇娇,明天也许死的就会是你我。”
殷白张了张嘴,没说话,他是知道于娇娇的身份是参加游戏的亡魂,她的死亡,也就是代表着她的身份已经被发现。
他虽不知顾言的身份,但谨慎些是有必要的,顾言说的对,他若是一个不小心,下一个死的可就是他了。
殷白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顾言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有些疑惑:“殷白,你脸色这么难看?”
“我…我害怕…”
他没撒谎,他是真的害怕,他怕自己真的死在这场游戏里。
顾言还想说什么,突然班主任急匆匆的进入教室,她抬高了声音:
“晚自习现在结束,我们已经在通知各位家长了,只有你们的家长来接你们才可以离开学校,现在所有学生都不可以离开教室!”
此话一出,教室里的气氛瞬间降至零点,人心惶惶,殷白简直如坐针毡。
除了于娇娇,还有谁会是参加游戏的亡魂?伪装的这样好,手段这样狠辣,必定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自己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很快,这样压抑的气氛在殷白看到原主的母亲时烟消云散。
她是第一个来接学生的家长,透过窗户,殷白可以看到妈妈脸上的焦灼与恐慌,一向喜欢化妆的她今夜连口红都没擦,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与班主任说了些什么,然后朝殷白招手,殷白二话不说,直接收拾了书包跟上了她,妈妈将殷白拉在了身边,虽然动作不算太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