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扶光感到惊奇的就是这儿居然还有蝴蝶,藏匿在这座被死亡笼罩的贫民窟里的森林。她有一个很过分的想法,她想把那些死去的人埋葬在这里。
两人跟着那只蝴蝶一路前行,扶光伸手拨开灌木丛,眼前的景象深深地烙印在心底,再也无法挥去。
大片大片的罗尼花开满在土地上,蔚海如蓝。它们随着柔和下来的风一起为两人弯下腰,就像层层波涌的海浪,一个覆盖着一个。海蓝闪蝶在罗尼花上栖息,这是无人踏足的蔚蓝之境,河水的潺潺声还在耳边回荡。几缕鎏金似的阳光透过厚重的叶隙,铺满在这蓝海。
还有流动的雾气,就像白色的面纱笼在这里。
谢温烬看着扶光惊喜的面庞,她的眼睛不似他见过的其他人那样圆润或者上挑。她的眼睛就是锐利如刀,可此时她眼里不绝的光,就像刀柄上缠绕着一朵雏菊。他左眼倒映着扶光的笑靥如花,早就是挤满沉甸甸的泪水。右眼被这些盛放的罗尼花占满,却带着一丝血色。
那是“谢温烬”
死去前,交付给自己的未来。
即将被血洗涤的年华,和她此时的笑靥如花,终有一日会连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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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谢某人和阿光的温馨时刻,毕竟本文感情剧情四六分。发现一直没有好好写他们的感情线,一开始阿光对谢某人只是单纯地救了个人的举手之劳,后来谢某人自愿当她的小弟,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大哥和她庇护的小弟。再到了解了谢温烬的苦痛产生的怜悯,和成为队友以后相伴的情谊。velsa小队的底色是真挚的友情,有爱情也有友情,再到之后还会有胜似亲人的感情。他们是互相爱着彼此所有人,但是阿光和谢某人的友情在之后会破裂。
不破不立嘛
女人真是伟大,坚韧充满力量的同时又有柔软与怜悯,美丽而强大欸。
愿望
谢温烬渐渐将目光停留在扶光脸上那道肉粉色的条形伤疤上,是刚刚在车上弄的吧。他心里暗暗想着,那些幽深见不得人的想法又一次被心底的浪潮卷入泥沙中。那一抹光晕平铺在扶光的发上,她的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枯黄,此时被照的更浅了些。
在西邻的幻境里,他并非全然不知。那幻境中的自己虽是假的,但也留有他的残念。按理而言,“自己”
被扶光杀死以后,应该会变得痴痴傻傻,或者直接死去。但是直到现在,谢温烬都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只是“谢温烬”
的离去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脑海里再也没有回荡着那人的声音。
站在这里仿佛置身于一座无人的岛屿,只有他们二人。谢温烬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扶光有依赖,应诀嘲讽他这是“雏鸟情结”
。
似乎是这个说法。
谢温烬迈出一小步,他小心地避开那些花朵站在那块没有花与草盛开的贫瘠土地上。他的指腹就像抚摸家乡的羊羔般抚摸着罗尼花的花瓣,花瓣软的不成样子,生怕一用力便会掐出一个印子。谢温烬微微用力揉捏着花瓣,花瓣上的露珠浸湿了粗粝的指腹。
其实一直盯着罗尼花看久了,眼睛会不自觉地模糊起来。在那一片模糊中,这些美丽的花朵就像精心编织的网,又像漩涡。
扶光见谢温烬一直盯着那朵花出声调侃道:“再看花都要害羞了。”
谢温烬如梦初醒地抬起颌回望扶光,风把她的马尾吹得松松垮垮的,浓密的发丝慵懒地散在圆滑的肩头。他的嘴比脑子更先做出了反应,“如果有一天老大和我分道扬镳了,我们有了利益冲突的时候,老大会不会杀了我?”
谢温烬的问题一个大转弯来到生死利益上让扶光有些难掖,她有些心虚地回想起在西邻的幻境里自己的表现。扶光不喜欢说谎,只能忍着尴尬把实话说出来:“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肯定会杀掉你啊,而且还得把你的棺材板给钉死。”
虽然扶光一早就想到这可能会让两个人尴尬,但是谢温烬这副要哭要哭垂着眼睛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有负罪感。
扶光无奈用手撑着额头,语气也软了下来:“你一天天怎么这么能哭,水做的吗?”
谢温烬泫然欲泣,又不想被扶光说爱哭鬼,只好一边吸鼻子一边用袖子用力擦眼睛,搓的眼角更加通红。
他哽了一下,声音小的可怜:“老大真狠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肯定不忍心杀掉老大。”
扶光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怎么其他三个人还没动静,我记得他们都是会游泳的啊。”
还不等谢温烬开口,树丛的动静就让扶光提起了警惕,在树丛被拨开的一刹那,罗霄往后猛地一退,扶光的腿擦过他的颈侧。
在看见是罗霄以后,扶光讷了讷。
罗霄汗颜:“警惕性挺高的。”
他仄首瞅着谢温烬,又问:“你打他了?”
谢温烬后槽牙都咬的咯咯作响,他实在是讨厌罗霄,一副虚伪假正经的上等人模样。
“该死的上等人。”
他偏过头骂道。
罗霄嘴角抽了抽,“我没聋,听得见你在骂我。”
谢温烬轻啧一声,音量更大了些:“哦,知道了,死上等人。”
罗霄眯起眼睛的时候,扶光总会将他幻视成眯着眼的雪貂。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么合不来,但是,她喜欢看人吵架。
轰----
这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有些颤栗,急啸的风卷起许多罗尼花。扶光一开始以为是又有敌人,但是那股元力太过熟悉,直到她看见应诀被链子甩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