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鱼趴在桌边看着,“还有多久好啊?”
她没吃过这种东西,新鲜的很。
杜文渊在旁边皱了下眉,又不是没吃过,这槐花树可是有十几个年头了,只要开得好,赵氏总会烧槐花饭给他们吃的,所以杜黄花也就尽得真传。
“还得上锅蒸呢,再等等。”
杜黄花倒没在意,顺手从灶边翻出一个竹筒,“拿去吃,刚炒好的豆子,垫垫肚。”
是炒黄豆,杜小鱼接了就扔一颗进嘴里,嗯,脆脆的挺好吃,“二哥,你也吃。”
她抓一把放杜文渊手里。
两个人坐在门口吃豆子等槐花饭。
过了会儿,终于好了,杜黄花解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味迎面而来,充斥了整个厨房,杜小鱼差点口水都流下来了,帮着拿碗拿筷拿铲子,忙的不亦乐乎,还差遣杜文渊,“二哥,快叫爹爹,娘,还有吴大娘出来,吃饭啦!”
槐花饭裹着面粉变得白白的,里面加了些糖,甜丝丝的特别好吃。
杜小鱼连吃了一大盘子。
吴大娘看了直笑,“哎哟喂,小鱼身体真好了,看这能吃的!”
几个人都笑,赵氏摸摸她的头,“这孩子也吃了不少苦,如今总算有点儿精神头了。”
杜小鱼嘿嘿傻笑,装小孩子是最好混弄过去的,以前的事她可不想提,因为啥都不清楚不明白,谁知道会不会穿帮呢!
第二日,杜黄花去田里了,因为杜显的好友老庞带着大儿子来帮着插秧,所以赵氏在家里准备一些饭菜,到时候好好招呼感谢一下,而杜显就被催着去打听刘夫子的事,杜小鱼年纪小也做不了啥事赵氏就让跟着一起去。
刘夫子住在北董村西南边,这私塾就开在自个儿家院子里,离杜小鱼的家大概有两三里的样子。
杜显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听,他本来就是个实诚人,平日里话也不多,只领着杜小鱼在刘夫子家附近瞎转悠,还怕被撞见,毕竟打听别人家私事并不好,万一被刘夫子知道可就留下坏印象了,指不定会对杜文渊不利。
杜小鱼觉着好笑,这个爹爹也真算是老实到家了,就指着前面不远处一户农家道,“爹,我口渴了,去哪里要点水喝吧。”
农户家里也幸好有人,一个老妇在外头晒被子,脚边有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满地在爬。
“啥事?”
看见杜小鱼父女俩在探头探脑,老妇就走过来。
“大娘我想喝水,能不能给点水喝啊?”
杜小鱼冲她甜甜一笑。
农家人大多朴实,又见是个讨喜的小丫头,老妇笑道,“水家里多的是,来,进来进来,你们是隔壁村子里的?”
她以为是来走亲戚的呢。
杜小鱼回道,“不是,我们是来看我二哥的,他在刘夫子那里念书。”
她没有提杜文渊的名字,一般村子里的人即便不认识脸,但名字或许耳熟,农闲的时候都喜欢聚在一起唠嗑,指不定就听过。
“哦!”
老妇露出羡慕的表情,“你二哥是个读书人呀,刘夫子在我们这儿可有名哩,听说只收二十个学生,看来你二哥是个聪明人!”
又抬头看看杜显,“是你儿子吧?命好啊,我家这小子长大了也去刘夫子那里。”
杜显谦虚道,“他运气好,也不咋聪明的。”
杜小鱼蹲下来逗弄那孩童,一边问,“大娘,你跟刘夫子熟不熟啊?”
“我们大字不识一个的,哪能跟刘夫子熟,也就是跟他老娘偶尔说上两句话。”
老妇从房里端来两碗水,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茶,你们将就喝吧。”
杜显忙感谢,接了过来。
杜小鱼见他又不问,只得说道,“刘夫子最近下午总是不太教书,我二哥老是早早得就回来了,大娘把他说那么好,我看他很偷懒呢!”
“小孩子胡说八道,刘夫子怎么可能偷懒,肯定有事情。”
乡里人都是很尊敬读书人的,何况是考了秀才的夫子,杜显也是其中之一,听不得杜小鱼这么说,又看看老妇,解释道,“她不懂事,刘夫子肯定不是这样子的人。”
老妇笑笑,“小丫头说话哪能当真,不过刘夫子最近是有事,他老娘急吼吼的要给他找媳妇,每晚都能听到他老娘骂人呢,说刘家无后,刘夫子不孝,哎,刘夫子可怜啊!以前跟他娘子感情好得不得了,谁料到一场病就死了,只有个女儿,也难怪他老娘发火,刘夫子现在还惦念着那个死去的娘子不肯娶哩!”
没想到刘夫子倒是个情深的人,不过大概最近顶不住了,杜小鱼心想。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杜显奇怪道,“那刘夫子干什么下午不教书?”
老妇摇着头,“这还用问,要去找媳妇呗,他老娘都要寻绳子上吊了,刘夫子也只能去找了,”
说着想起来又加一句,“为这事好像也是烦心的很,我倒是听到说常常在喝酒呢,不过刘夫子有才学,哪儿会愁找媳妇,总归很快就有的。”
杜显弄明白就要回去交差了,谢过老妇牵着杜小鱼往回走。
赵氏知道刘夫子是因为这种事而疏忽了教书也就没有太过指责,毕竟他教得也是极好的,有目共睹,而娶媳妇,正如老妇人说的,她也觉得刘夫子条件不错早晚都能找到,也就这段时日松散些,只要没有真的跟杜章勾搭堕落就行了。
傍晚杜黄花他们就插秧回来了,老庞跟他儿子都长得很壮实,也很像,都是浓眉大眼,黑红皮肤,劳动能力那是很强大的,一天就把秧苗都搞定了。
赵氏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表示谢意,毕竟插秧很重要,关系到家里部分收入,今年的秋收就指望着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