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施漾家小区回来的路上,应湉和应与峥就收到了不幸的消息。
大姨和表弟这回来庆岭呆的时间长,要在他们家借住半个月。母亲这边除了他们家,没有别的亲戚在庆岭,于情于理?都不好?推脱。
弦月高挂,公交车快要到收车的时候了。
站台上,应湉和应与峥坐在长凳的两?端,吃着从批发店买来的第?二支半价冰淇淋。应与峥手里那支半价。
站台除了他俩没别人?,停靠过两?辆末班车。载着三个人?的公交车合上车门,缓缓驶离站台。
应与峥咬一口冰淇淋,长叹一口气:“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应湉跺了跺脚,伸手在腿边挥了挥,驱赶蚊子?。看?着远处的天?际,淡淡道:“这个家我有点不想回了。”
倒也没有特别严重的逆反心理?,她对任何人?的情感都很淡,喜欢和讨厌都是?如此。
只不过大姨的生活风格和她简直大相径庭,小时候感受过一次,让她有种私人?领域被侵犯的感觉,她不舒服,所以想要规避。
应与峥猛地扭头:“住酒店?太奢侈了我住不起。”
也是?,应湉看?了他一眼,他手里的冰淇淋都是?她请的,他连半价的钱都给不起。怎么能这么穷,她怜爱两?秒,问:“身份证带了吗?”
应与峥:“没有。”
顿时,应湉露出失望的表情:“出门带身份证是?成年人?的良好?习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还没习惯成年人?的身份吧,小东西。”
小、东、西。
应与峥欲言又止,抿唇一口气往肚子?咽。行,他姐辱骂他的词汇又上新了。
应湉咬了一口冰淇淋:“你睡大街吧。”
应与峥脚下一蹬,顺着长凳滑过来:“你舍得吗?”
盯着他看?,应湉思忖稍许。
应与峥以为她良心发现,正要趁胜追击让她如果?要去住酒店的话带上他,打地铺都行。
就见她抬手,指着路边的无人?机禁飞告示牌,面?无表情的说:“要不你把那个拆了,去派出所睡一晚,我明?天?早上去捞你。”
应与峥目瞪口呆:“……?”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怅然半天?,冰淇淋吃完了,应与峥双手撑着长凳后仰,望着天?,说:“姐,问你个事儿。”
“你说。”
“你谈了吧。”
“没谈。”
她否认得干脆,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
应与峥觉得她也没必要骗他,毕竟之前问她的时候,她谈了就说谈了,分了就说分了,特别实事求是?。
他只是?觉得她这个假期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出去旅游之前刷到那个新闻,差点以为她要误入歧途。
“也没嫖?”
他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应湉的手已经抬起来了,吓得他连忙梭回去,离她老远,捂住脑袋,“诶诶诶!错了!”
应湉放下手,面?色沉静,像是?隐藏在人?群中、只在夜间出没的冷面?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