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人员基本不出现于公众,不接受任何社会采访,因而在外界眼里,这是一个神秘而古老的隐性家族。
只有四年前那回,因太子爷下落不明,家族内部争权,闹得人尽皆知。
纪氏现任的家主,就是曾被英国王室授予爵士头衔的纪世远。
虽然无人知晓纪淮崇的存在,但纪世远确实也没第二个儿子了。
纪淮周是唯一的继承人。
事实上纪兰濯这话很微妙,大姐三姐是嫁出去的,只要纪淮周倒下,纪家有继承资格的第一个就是他。
不过这种话,纪兰濯是不敢在纪淮周面前说的。
陈家宿刚想好言相劝一番,视线越过纪兰濯的肩,看到了慢慢悠悠走近的纪淮周。
他今晚从港大回来得倒早。
陈家宿有短瞬的诧异,发觉他一脸阴郁,难不成被他猜中了,今宝不乐意见他?
陈家宿目光不动声色掠回到纪兰濯脸上,满眼真诚地看着他:“小四爷,他这人呢,心情好可以陪你玩玩,心情要是差了,你千万别上脸,有多远躲多远,邵家那位的教训还不够吗,别怪兄弟没提醒过你。”
纪兰濯哼笑,无知无畏:“他不是和小姑娘玩得正欢吗?能把我怎么样?”
“诶家宿老弟,他几时回?”
纪兰濯说到来劲:“我倒要替纪伯问问他,他的小心肝养在哪儿了。”
陈家宿抿出笑弧,闭上眼,同情地拍拍他肩。
纪兰濯还没理解他意思,猝不及防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抓住后领,连衣服带人拽离凳面,猛地甩出去。
一声惊呼,纪兰濯滚到地上,揉着磕疼的额角,正要咒骂,一抬头,和纪淮周凌厉无比的目光相撞。
他蓦地打了个哆嗦。
“要替老东西问什么?”
纪淮周眼底浸着冰水般,没低头,只眸子下沉着,眸光居高临下割着他的眼睛。
“问。”
他吐出一个字,纪兰濯都瞬间头皮发麻,坐在地上都没胆子站起来。
脑子慢半拍回想起了邵家那位。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当时纪淮周刚回国,纪世远在老宅庄园办了场盛大的接风宴,昭告家族所有支脉,太子爷的存在。
邵家公子有个毛病,喝大了就出言不逊,宴席上直骂纪淮周文弱书生一个,心慈手软难成大事的窝囊废,不配继承。
他其实骂的不是纪淮周,而是以纪淮周身份活过的纪淮崇,但当时坐在那里的,早已不是纪淮崇那头温和的大象。
邵家公子不知道对面的人内里已是一匹恶狼,嚣张地要同他赌酒。
结果纪淮周漫不经心说:“喝酒算什么赌。”
众人因他的反常目光惊异。
只见纪淮周放下长腿起身,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双手撑到桌边,俯身盯住邵家公子,那是他们都未曾见过的阴寒眼神。
他唇边勾着诡谲的笑,幽邃的嗓音缓缓说出了那句,让邵家公子后半生都无法摆脱惊恐的话。
“带你去住停尸间啊?”
停尸间一夜,邵家那位精神失常至今。
众人眼中的纪淮周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