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回声,偏头一瞧,那厢在副驾驶睡着了。
原本只觉得他今天是累到了而已。
然而第二天早,张渺照常来上班,左等右等等不到林从下楼。到二楼一瞧,床上的人怎么摇都摇不醒,手朝他脑门上一摸。张渺叹了口气。
小晨原本在画室里画画,画室的门没关,她见张渺上楼了又下楼,出来问怎么了。
张渺说林老师烧了,小晨‘哎呀’了一声,说:“前阵子刚感冒,今天又烧。”
闻言,张渺一想,她将开水壶按下烧水:“是哦,邪门了这g1eam,去一趟病一趟。”
小晨惊讶:“怎么这样!”
也是巧了,萧经闻打林从手机没人接,打来了张渺这里。
“张小姐,不好意思,林老师无人接听,你们今天有时间过来参加一个小型的公益宣传吗?对画廊……”
“萧总。”
张渺打断他,“我们林老师去一次g1eam病一次,这次就不去了。”
“病了?”
萧经闻问。
“对。”
张渺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回事啊一直好好的,到你那儿回来就生病,要不萧总你给我们赔点钱吧。”
第16章
林从越睡越觉得自己在向下沉。
他做了很多梦,应该说他自己也没分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
梦见他其实没有下船,还在船舱里,船舱地上散落着画稿和几根铅笔。有一段时间他在夜里画画,白天睡觉。邮轮餐厅有24小时供餐,但到了深夜卖酒的更多,他会把自己喝得微醺然后抱着写板去写生。
船上可画的东西挺多的,宴会厅里的钢琴,托着餐盘昂挺胸的服务生,一排排救生圈和救生衣。他有一幅画的是夕阳下在甲板抽烟的船员。那幅画被船上的一位游客买走了,买家很喜欢画里的夕阳,说像是上帝从海里拎出一块橙红色的帕子。
林从又梦见那天夕阳,连海上的鸟都被染成红色,一齐飞散,像揉碎了一捧花散在风里,也像火山喷在大海想要烧尽所有。
总是醒不过来,眼睛睁开了但意识还在沉睡。
林泠玉正坐在床沿,往他手腕上贴退烧贴,刚好张渺端着粥进来,林从哑着说:“张渺,我梦见我妈了。”
张渺看看他,又看看林泠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泠玉早上降落屿城,她在国外太久,一下飞机直接打车去吃早茶。吃饭的时候林从的电话是关机,联络张渺才知道他烧了。于是在店里打包了碗清粥过去,张渺刚热了一遍拿上来。
“真的是你妈。”
林泠玉说,“来,仔细看看,是做梦吗?”
林从眯着眼盯了她一会儿,说:“好像真是我妈。”
林泠玉多少有点无语,她抬头看看张渺:“他这个症状多久了?”
张渺:“……不、不知道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