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裴钰常常自我反思,是不是他太过沉闷无趣了,所以萧楚宁肯去梨园寻乐子,也不愿意在床榻缠绵之后多温存一段时间。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萧楚今夜很耐心地开解他,他遮去裴钰的双眼后就不停地和他说话,哪怕人只是低低地嘟囔着应了一声,他也乐意说,他像是在和一位故人絮絮耳语,把曾经被他们都忽视的细节都翻找出来品了个遍。
他动作缓着,小心地抵开他的手掌,边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从前我一直以为我会娶一个像我三姐那样温柔的女人回家。”
裴钰眼前影影绰绰的,搞得他自己也好困,只好胡乱“嗯”
了一声。
“如今想来也是幼稚,现在不一样了,裴怜之。”
才堪堪過半,某些人就开始疼了。
裴钰伸手想去摸索些什么,却被萧楚抓住了,和他十指紧扣着,在这种紧要关头,反而细水长流地开始告白。
“裴怜之,你听我说……”
“我好像,每天都在想你。”
他越是说,裴钰就越紧张,萧楚被他拦在了半道上,也不大好受,两人僵持着,呼吸都浓重了起来。
“嗯……放松些,”
萧楚又去揉他,温声道,“我有点受不住。”
受不住的到底是谁呢?
裴钰抗议似地拿脚跟去敲萧楚的背。
“疼死了,快滚……”
“好,都听你的。”
萧楚笑着应道,可又是另一套做法,“方才对你说的,你都明白了么?”
裴钰还是紧绷着,努力地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坏,怜之。”
萧楚这句说得很用力,没耐心似地一蹴而就。
“我对你说,我想你,分开的这几日,我好想你,我满脑子都是你,想得我烧心烧肝。”
“……骗人!”
裴钰再也不信他了,他才是最坏的人。
“没有骗你,怜之,要不然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么清楚,那天你亲了我之后的感觉?”
“和现在一样,又热又燥。”
“你还把自己一头撞晕了,今天还晕不晕?”
……
裴钰话都要听不真切了,只记得到后来,那对银坠晃动得很剧烈,发出珠玉相撞般的脆响,忽近忽远,恍若丝竹之乐,又有些仓促和焦躁的感觉,好像生怕这曲奏不完,听客就要意兴阑珊地离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