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燃烧声落在耳里犹如吼叫嘶喊。
沈君曦蓦然停留原地,一动也未动。
“小侯爷?”
萧宸望着被风吹起的燃烧帷帐,不明白沈君曦为什么突然不动了。
厅中摆着一排雕花屏风,屏风后是供人提诗写画的座椅。
这一排刚好能够挡住箭矢,小火方燃,可以冲出去的。
然而,人心底的恐惧是最卑劣的东西,它隐匿于冤屈和仇恨深处,稍加点燃便能将人逼至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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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城门外,军旗伫立,刺眼的光照耀在神武军威风凛凛的战甲上。
身披甲胄的凌墨率领三千神武军立于城下。
为的是岳峰、沈御等沈家老将。
老将迟暮,力竭体衰,仍然持枪而来!
包括沈小北在内少年郎们均手持红缨尖枪站在老将马下,面色凝重望着城门上的守城兵。
凌墨于清晨收到沈君曦消息后立刻奔赴礼部要人出城。
听到可能是沈君曦在城外遇险,礼部不敢怠慢先斩后奏的批了神武军给他差使。
然而,兵临南城却被这道紧闭的城门关在外面。
可笑的是诺大的沈家,青年一代无品无阶,老将们早就被剥夺行军权利。
除了沈君曦,如今无人有权行军攻城,更无人有资格踏入皇宫直接去请示圣上。
率兵进城必须要皇帝口谕,否则攻城之举犹如谋反!
他们彻底被拦住了,当下只能等霍风下朝后收到消息,尽快觐见皇帝,调禁军赶来。
然而一来一去,起码得七八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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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观景楼火光冲天。
恐惧,来自心底,无法磨灭,比任何时候都要汹涌喘急。
在火光中她清晰的看到了哀嚎求救雪犬,听到了娘亲撕心裂肺的呼喊,长老们面目扭曲狰狞站在火中哀嚎着驱赶她走……
她的身体犹如被灌了沉重的铅。
瞳孔一阵阵颤抖着。
她恐惧地喘息,心底涌上莫大哀痛与愤怒。
巨大的痛苦从内里深深剖开,一寸一寸蔓延将心脏完全吞噬,绝望与无力几乎将魂魄也悉数啃食殆尽。
她走不过去也不愿退后。
只能看着人影一个接着一个被吞噬,焦尸的味道溢满鼻腔。
沈君曦很早就病了,但过去,她对于火的恐惧从不在白天出现。
只会降临在黑夜梦中,令她重复不断的越陷越深。
她的生命被分割成两半,有一半是宛如绝殇的孤狼矜高、坚强,但还有一半从始至终都没能从隐谷里走出来。
萧宸叫了她几声都得不到回应。
他看了眼四周燃起的滚滚浓烟,抬手捂住她失去光亮的眸子,
“是怕火吗?怕便不看,一楼有窗,我们下去想别的办法。”
他想拉她走下阶梯,她却浑身僵硬的动也不动,彻彻底底被魇住了。
萧宸被呛的咳嗽几声,顾不得许多,拦腰去抱她,却没想到身体的触碰像是触了什么机关。
她猛然推开他,悚然着,大口喘息的望着他。
准确的说不是在看他,更像是在看他身后的什么东西,然而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萧宸扶着阶梯扶手爬了起来,不敢在惊动她,隔了些距离,认真说道,
“萧宸贱命以一条,死不足惜,但是小侯爷不行,你对我,对北唐都至关重要,决不能平白折在这里。”
这句话耳熟,尤其是“至关重要”
,“至关重要”
。
沈君曦的眸子在聚焦,却是一种尤为无力苍白的颜色,喃喃问道,
“凭什么?”
“凭什么人人都可以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