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问的有些窘迫,那睫毛如振翅欲飞的蝶翼颤了下,俊秀的眉眼跟着垂下时好似有星光飘零。
沈君曦只觉得萧宸与旁的皇子都不一样,他内外都很柔软。
清灵如花瓣落浮于溪流。
碧波心,君子温良潜藏。
“你先过来。”
沈君曦单手撑着脑袋,朝着寂默萧宸招了下手。
萧宸放下笔,撑着桌面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这几日他虽然与沈君曦同进同出,但住进厢房后,鲜少与她走近了。
沈君曦不太客气的抬手揽住少年窄腰。
他穿了厚实的夹棉衣裳,难以按到穴位,便加重几分指尖力气,听他闷哼,难得好脾气的叮嘱道,
“双腿血流不畅,经脉堵塞起来会越来越疼,越来越难站立,这里没事自己多按揉,不至于那么难捱。”
萧宸原本被她抱得失控屏息,脊椎颤栗,腰都快软了。
但沈君曦的话让空气中泛起的旖旎刹那消失。
萧宸心中五味杂陈,不止一次,她就是这么抱着他,原来是想帮他站起来?
真论起来。
除了沈君曦醉酒那次,他们两人便再无逾越,根本不似旁人传的那般暧昧不清。
沈君曦,那晚该是真醉了。
“你这脸上,幸好没留下疤。”
沈君曦抬头望着萧宸光润的额头,如有所感地叹了一句。
那日冯玉令墨砚砸在萧宸额头上,她隐约记得流了不少血。
虽是男儿,破了相也是难看的。
“伤不在额头上,在这里。”
萧宸咽下喉中干涩,指了指右额半寸往上。
沈君曦抬手去摸,果真在丝间摸到了狰狞凸起的伤口。
正当这时候,讲堂的大门被人推开。
“小侯爷何时能如此心疼明庭?”
柳明庭身着窄袖金丝滚边墨色暗花袍大步走进来,袖口处镶绣着华贵云纹在光下尤为晃眼。
能以这身装扮堂而皇之的进来,沈君曦明悟了,新来的神武都尉该是他的人。
她不以为意的回道,
“那时候心疼过了,还能一直心疼吗?”
柳明庭额头的疤是沈君曦用石头砸的。
那时候他刚从战场被沈昊山捡回来,因为中毒被便送到隐谷。
她以为柳明庭是父亲与小妾的私生子,便狠狠的砸了他。
今日柳明庭束了全,髻套在镂空的墨玉冠中,棱角分明的脸上,额前疤痕尤为明显。
明明是玩笑的语气,但望着她的眼眸深沉若幽渊,像极了一匹眼冒绿光,贪婪的狼。
“怪明庭贪心,不愿小侯爷这就弃旧怜新,自赶着来接小侯爷赴宴。”
柳明庭面上不显,笑的如迎春风,几步就走到沈君曦跟前,逼的萧宸不得朝后退。
“天底下的狗鼻子都灵。”
沈君曦绯红的唇勾起笑骂一句,她站起身不着痕迹的挡在萧宸身前,正面对着柳明庭,一摊手,
“柳大人,先请吧。”
“小侯爷的犬马,明庭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