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府内可否有一套精致的凤冠霞披?凤冠上还镶着一颗硕大的宝珠?”
常嬴顺了口茶,半阖着眼没什么精神的问道。
见过那凤冠的人只有沈建端自己,当时他也对那枚宝珠吃了一惊——鸽子蛋那样大,通体赤红,
圆润如玉,嵌在金凤的后背,衬得正红色的嫁衣更加喜庆。
闻言他的手都抖了,他突然站起来激动的说:“道长神功,沈某折服。”
立马吩咐了个丫鬟去请沈家小姐沈婉玉来,再问常嬴:“道长所求什么?”
转了转眼珠子,常嬴淡泊的答:“前来游历,帮人解困罢了,别无所求。”
嘿,这说的是哪门子瞎话?啥也不图?看那个道貌岸然的样儿。
沈建端一颗心放的更稳了,总归是不要钱的事,试试也没什么坏处。他又朝着白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白森猛地被点到名字,连忙缓过神来:“我?叫我林十七就行。”
楚烨,林十七?常嬴回头瞧她,满眼都是挪揄。
刚喝了一盏茶就听到了一个哭唧唧,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常嬴和白森两人均是打了个寒噤,头皮都有些发麻。
她俩自小调皮捣蛋,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带这样娇声抽泣的。
想来就是那沈建端的掌上明珠沈家小姐了。常嬴心底叹息一声,抬眼去瞧那水嫩嫩的沈婉玉。
两簇细眉微皱,剪水秋眸含情,柳腰婀娜,弱不经风,半倚在丫鬟身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遮着眼睛,活脱脱一病西施。
“沈小姐害了相思病?”
常嬴揉了揉太阳穴打断那绵延的哭声,却不知道此话一出就像平地惊雷一般,直炸的沈家的人眼前发懵。
沈建端眼睛都亮了,看着常嬴的目光里包含
希望,就跟抓了救命稻草似的。
这是自己猜对了?
飞快的收起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常嬴挺直了身板坦然的接受来自周围人崇拜的目光,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六师兄那么喜欢算卦了,这一语成谶的感觉太棒了哇!
白森眼珠子差点都掉下来,这算什么事?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沈婉玉见被识破,也顾不得羞了,抽着气道:“女儿不嫁,死都不嫁!女儿已同王家公子私定了终身,若是逼我,我便自缢也不嫁去那叶家!”
这话说的任性极端,常嬴听了都要皱上眉头,更别说沈建端了。
瞧着要闹起来了,白森开口道:“这叶家有何不好?沈小姐竟百般不愿?”
方才听常嬴说那凤冠霞帔精致的很,想来也是个富贵荣华之地,怎么看这沈小姐的表现跟入火坑似的?
沈建端一口老血差点没呕出来,心底直呼自己闺女眼瞎:“叶家公子一表人才,满腹经纶,家族又是书香清贵,富贵荣华。叶家要娶我沈家闺女已是来之不易,怎的还由得你不愿嫁?”
沈婉玉得了父亲的训斥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白森生怕她一口气没喘上晕过去,复又去扯常嬴的袖子。
“任是他泼天的富贵,谪仙似的样貌,可当局者心里不喜欢,不爱,那咱们这些旁观者也半点话都说不上。情人眼里出西施,沈老爷定然也听过。”
常嬴眯起眼睛,神色复杂。
沈婉玉
怯生生的瞧了常嬴一眼,哭声渐渐小了些。
沈建端懵了,等一下,这道长可是他请来的,怎么不站在自己这边,反而拿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话来堵他的嘴?
他可是铁了心要攀上叶家这门贵亲的,想让常嬴用什么缘分天定的话来劝说沈婉玉一二,让她死了心,欢欢喜喜嫁去叶家。
接到沈建端诧异的目光,常嬴心下了然,不紧不慢的吐了句话:“叶家邪门,沈老爷还是长个心眼罢。”
白森心头一动,跟着常嬴忽悠道:“叶家若是真如沈老爷说的这般钟鸣鼎食,想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不偏不倚的瞧上了你家的?前人说,富贵险中求啊,却还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
这几句话噎的沈建端心下怀疑,他沈家与叶家本无来往,这上门说亲的媒人来得突然,亲事也定的仓促。也是他家道中落,巴不得攀上门好亲事,甚至连生辰贴都没合过,闺女的意见都没问过便定下了。
他不是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好歹解渴啊。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他强扭下来的根本不是个瓜,反倒是个烫手山芋。沈建端一时间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好了。
白森见他面露犹豫,便把事情说破:“沈小姐八字全阴,自幼体弱多病,叶家求娶沈小姐必然不怀好意。”
全阴之人难得,用处却是极多,什么阴损邪术,祭祀蛊毒之类的准备单子上必不可少类似于全阴
之人的手脚毛发血液的东西,常嬴他们虽然没有接触过,倒是见过不少,只是下场都颇为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