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就变得坐立不安起来,但见花无愠还面带沉浸地听着,司年岁忍下惊慌,细细辨认着这道无比熟悉的温软嗓音。
就是魏纤溪无疑。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既露锁骨也露腰肢的打扮,司年岁拍了拍花无愠,故作镇定,“我突然想起还有事,你喝完把账单发我,我把钱转你。”
说完就想开溜,手却被已经有些醉了的花无愠抓住,“别啊,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好歹也听完再走吧。”
再听自己就要完蛋了!
另一只手放在花无愠的手背上扒拉着,司年岁以一副落荒而逃的姿态绕开人群离开了,可是走之前还是看了看那架钢琴,以及仅仅露出来的纤长指尖。
没想到,魏纤溪居然会当驻唱歌手。
司年岁有种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感觉,毕竟以自己这么多年对她的观察,魏纤溪的梦想或许就是在舞台上安安静静地唱歌,不然怎么会在退圈后去当音乐老师,现在还在这里被自己碰了个正着。
总不能真的那么扫兴,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件奶蓝色的连帽卫衣换上,司年岁又返回了酒吧,看见的就是花无愠很没形象地跟唱着,投入但难听。
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五首了,独属于魏纤溪的嗓音难得听起来有些甜,因为正唱着《喜欢你》。
司年岁落座时还被花无愠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问:“我是喝多了吗?”
都被这酒蒙子好友逗笑了,司年岁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嗯,你喝多了,我是幻觉。”
酒量其实还不错,只是见十几分钟前还穿得张扬美艳的司年岁转眼就变成了乖顺可爱的女大学生打扮,花无愠愣了愣,“不是,你急着走就是去换身衣服吗?”
听着魏纤溪唱情歌,眉梢眼角都漾满了笑意,司年岁拿起一杯鸡尾酒,浅抿一口,“有点冷,就去换了件衣服。”
“屁,你少来,是不是看中了哪个美女,又想装乖钓人呢?”
误打误撞地居然还被花无愠说中了一部分,但司年岁依旧稳如老狗,“别把我当成你那样的玩咖。”
“切,这叫及时行乐。”
两人正习惯性地斗着嘴,却有一位穿着吊带裙的女人走了过来,细长的指捏着一杯酒,笑容勾人,“请问可以认识一下吗?”
司年岁避之不及,但花无愠却轻挑着眉,满眼乐意,“好啊。”
自觉地找了另一处沙发坐下,每次出来喝酒几乎都有这一茬,总会有人来找花无愠搭讪,司年岁努力降低瓦数,抬眸看向幕帘上被光打出的影子,坐姿端庄,肩背挺阔,抬起的藕臂纤瘦,浮动间溢出一场空蒙大雨。
魏纤溪在唱《雨爱》。
原曲是一首很悲的歌,以雨滴代指泪水,但听上去却令人察觉到其中的倔强与坚韧,司年岁摩挲着指腹,突然身临其境般想起了得救后的这些年。
她几乎是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步步见证着魏纤溪的绽放和陨落。
那时还在台下热泪盈眶的司年岁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可以和魏纤溪相处得如此融洽,可惜带了谎言在其中。
叹了口气,姿态逐渐变得像喝闷酒,身边居然又坐下一个女人,司年岁侧目看去,满眼的冷淡和疏离,和她在魏纤溪面前的人设完全背道而驰。
来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可能二十岁都没有,此刻紧张地抿着唇,说:“我游戏输了,她们让我来找你要联系方式,你、你可以……”
“抱歉,我有女朋友,且妻管严。”
一贯拒绝人的理由很是管用,女孩不好意思地落荒而逃,司年岁又喝了些,在察觉到琴音截止时若有所思地抬眸看去,那道身影已经轻巧地绕进了后台。
下意识就想追过去,但是考虑到魏纤溪连身子都躲在帘后,想必就是不愿被发现,恰巧司年岁也不想被看到在酒吧,就按耐住冲动,加入了花无愠提议的游戏。
花无愠的社交能力简直是可以称为悍匪的程度,很快就融入了隔壁的沙发区,大家一合计,干脆玩起了国王游戏,因为觉得反正都是女孩子,哪怕亲了也不会很严重,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两个容貌惊艳的大美人。
落座时察觉到好几道明里暗里看过来的目光,司年岁忍下不适,细长的指尖伸到桌上去拿了张扑克牌,结果还被摸了下手背。
打开时看见的是红心七,心里还在想和“爱心溪”
很像,正感慨着自己可真是恋爱脑成精,司年岁听见,“第一个就不为难你们啦,一号和七号去洗手间里出来然后说一句‘真好吃’吧。”
司年岁:这叫“不为难”
吗?
结果,难姐难妹还正好是自己和花无愠,顿时就笑了起来,司年岁应道:“好。”
这叫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两人并肩向洗手间走去,镜子里的她们光鲜亮丽,一个红裙明艳,一个温驯乖顺,都是绝对吸睛的存在,结果却在对视一眼后,司年岁忍着害臊,抬手捂着侧脸道:“真好吃。”
还没完成任务就已经开始笑了起来,毕竟之前玩酒桌游戏就没见过司年岁吃瘪,花无愠笑得灿烂,刚打算开口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
“年岁?”
是魏纤溪,她刚从洗手间的隔间里走出来,来到洗手池处时面上是很真切的惊疑,“什么真好吃?”
这下花无愠是真憋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来到魏纤溪身边,“她都站这了,当然是说粑粑好吃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无、愠!”
完全没想到的见面就发生在当下,司年岁把花无愠拉过来,忙解释着,“不是,我们游戏输了,要求是来这里说真好吃,别听这家伙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