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抚上胸口,莫名有种发闷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捺下心中的不适,开口时声音依旧冰冷:“今日之事,才是本王真正要教你的规矩,守好这个规矩,本王不会亏待身边的人。”
是夜,萧桓衍依旧歇在苏蕴雪院子,红烛高照,满室旖旎。
结束后,萧桓衍就着昏黄的光打量着身下的人,因刚刚承过宠,苏蕴雪额间的发微微汗湿,浑身莹白的肌肤都透着诱人的粉,上面布满痕迹,让本就未尽兴的萧桓衍又有了感觉。
但他没有再继续,而是搂过偏着头不看他的女子,让她将头靠在自己怀里,看着锦帐外朦胧跳跃的火光愣神。
过了一会儿,萧桓衍问怀里的人:“为什么?”
苏蕴雪被折腾得很累,她意识有些昏沉,一时不明白萧桓衍的意思:“殿下问什么?”
“你今日说,即使没有孟行舟,你也不会嫁给本王做妾,为什么?”
苏蕴雪的出身,萧桓衍知道的一清二楚,父亲是婢生子,生母是个商户出身的妾室,这样的身份,很难嫁到什么好人家,是以她曾经差点被送给襄国公做填房,后来又与孟家那样的商贾定亲。
他贵为亲王,做他的媵妾,难道不比做老头的填房和商人妇更好吗?大宁朝有点脑子的女人都知道怎么选,苏家的二女儿不也因此才算计他吗?
为什么偏偏苏蕴雪不愿意呢?
只听苏蕴雪语气平静道:“殿下不是说过,殿下想要妾,纳了便是,妾的想法是什么,并不重要。”
萧桓衍哽住,当初带苏蕴雪回明州时,苏蕴雪问他为什么非她不可,他便是这样答的,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才过了几日,自己就问出这样的话。
苏蕴雪说得对,她已经属于他,并且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逃跑的心思,这就够了,至于她的想法,并不重要。
萧桓衍凤眸微垂,捺下心中不愉,他搂紧怀中的女子,冷冷道:“你说的对,你是什么想法并不重要,你属于本王就够了,又有什么好问的,睡吧!”
萧桓衍伸手隔空一挥,锦帐外红烛熄灭,二人呼吸声交迭,又消散在满室的黑暗之中。
此后,萧桓衍几乎夜夜歇在苏蕴雪房中,更兼上次容王妃为难过雪夫人之后,容王派人向内廷传话,说是王妃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让妾室都不要去打扰王妃养病,言下之意妾室不用再去王妃寝殿晨昏定省,苏蕴珠真正被软禁了起来。
于是内廷上上下下都知道,雪夫人深受殿下宠爱,就连王妃得罪了雪夫人都没好果子吃。
一时间内廷的仆婢踩高拜低,都开始争相巴结西三所当差的人。
珂玉和星月原本在泉州别院伺候,是孔思弗特意挑选的人,训练有素,身上有些功夫,就算在泉州别院待一辈子也可以衣食无忧。后来殿下到泉州时带了一个女子到别院,又让她们伺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心中难免有些不乐意,谁曾想有朝一日竟然能入容王府,还成了王府内廷最得脸的丫头,走在外面,无论是谁都得客客气气称一声姑娘,而这一切都源于殿下对夫人的专房独宠。
珂玉和星月开始将苏蕴雪当成真正的主子,也由衷为她高兴。
而苏蕴雪却无动于衷,甚至有些郁郁寡欢。
那日之后,苏蕴雪面对萧桓衍时也提不起劲和他虚与委蛇,他晚上来就应付一下,白天闲来无事就看看书练练字。
不过苏蕴雪不用再去给苏蕴珠请安,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只是大多数时候她会不自觉地发呆,时常盯着窗外愣愣出神。
庙会
珂玉进来的时候,就见苏蕴雪立在书案前,眼神落在空茫处不知在想什么,手中的毛笔因长时间不写字滴了几滴墨在宣纸上。
珂玉开口提醒苏蕴雪:“夫人,墨汁落在宣纸上了。”
苏蕴雪回神,发现写了一半的字已经被毁了,心中有些丧气,将纸揉成一团仍在一边。
珂玉见苏蕴雪兴致不高,便道:“若是夫人觉得无聊,不如去花园里逛逛,这几日梅花开得正好,今儿天气不是很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府的人都开始只称呼苏蕴雪为夫人,苏蕴珠形同软禁,东三所那边的三个美人更是跟隐形人一样,内廷相当于只有苏蕴雪一人,实在没有必要在称呼上以示区别。
王府的花园就在内廷后面,占地很广,几乎有整个内廷加起来那么大,里面移步换景,美不胜收,每一处细节都可以看出费了工匠不小的心思。
苏蕴雪却没兴趣,她之前由珂玉陪着去逛过一次,遇到的每一个仆妇、内侍都对她恭敬有加,看她的眼神既敬又畏,还透着几分讨好。
他们这样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得宠”
,苏蕴雪走在偌大的容王府,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后来渐渐的就不喜欢出去了。
珂玉见苏蕴雪听她说完一句话又发起呆来,有些无奈,她也不知到为什么,夫人跟殿下出去一趟回来后,就总是这样,神思不属,郁郁沉沉。
难道是夫人上次没逛够,还想再出去?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跟殿下提呢,殿下那么宠夫人,应当不会拒绝夫人的吧?
珂玉想了想,对苏蕴雪道:“夫人,过几日外头有庙会,您若是想出去逛逛,可以问过殿下,殿下一定会同意的。”
苏蕴雪闻言笑笑,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错觉,认为萧桓衍会迁就她,再者,她最近也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