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半眯着眼,揶揄地问道:“新婚燕尔,怎么还有时间光临寒舍?”
没搭理面前这人酸唧唧的话语,沈亦棠自顾自地走了进去,“给你带了气泡酒。”
“噢哟,有心了。”
看在酒的面子上,阿肆搓搓手,暂时不和这个没有礼数的年轻人一般见识。
沉默的在吧台拿上两个杯子,沈亦棠开酒倒上,把其中一杯推给坐在她对面的人。
阿肆一把端起,津津有味的品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还在犹豫吗?”
“水晶早就显示变成红色的了吧。”
“不用你提醒,我当然知道。”
拾起杯子,沈亦棠安静地抿了一口酒。
那种充盈着后劲的甜顺着鼻腔滑过喉咙,在胃里表达出了火辣的灼烧感。
在深渊里久居的人通常无法适应光明。
对于她而言,光亮不是来拯救她的,而是来杀死她的。
在某一天睁眼,那炽热的恍若火球般的光亮活生生在她眼前出现。
那份惊慌与茫然很霸道的驱赶过她心里紧赶慢赶涌上来的解脱。
于是,长久的拖沓,视而不见的急迫。
好像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就能把时间拉长。
可是,总该要做个了结。
肠胃翻滚,压下那点不适感,沈亦棠淡淡道:“等我死了之后,让方瑾文忘了我吧。”
阿肆喝酒的动作一顿,差点被呛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它表情诧异地问道:“什么?”
“遗嘱我已经立好了,我身上还拥有的所有东西都留给她。”
沈亦棠的表情很镇定,好像只是坐在公园里聊着些家长里短,“你使个法子,别让她怀疑就好。”
深深地看了面前这人一眼,阿肆问:“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和之前一样?她全部都会不记得。”
“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
真是心狠又固执的人呢。
阿肆叹了口气,它还能说什么呢。
“我答应你。”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会带着东西过来找你。”
“藤蔓剑在敦州,可做不到速去速回。起码要三天,你要做好准备哦。”
谈话妥当,沈亦棠没有久留。
她来时没有开车,走着回去也是摇摇晃晃。
途中偶然途径一家卖花的小店。围着淡绿色围裙的老板正在处理还未包装好的散花。
停下脚步,驻足观望,成色很是不错。
沈亦棠跟着挑了几束顺道带回了家。
洗净前几日她和方瑾文一起去陶艺店做的花瓶,她拿出工具处理了一下买回来的花朵,将它们放在客厅里最显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