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批阅完奏章后,这会抱着“西西”
在仙楼弹古琴,一曲弹完,他皱眉:
“果然好久没弹,手都生疏了。”
梁九功闻言道:
“皇上政务繁忙,每日都要上朝批阅奏章,接见臣子,完了后,还要去给皇太后请安,考教皇子学业,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事,那是一刻不得闲,不过奴才倒觉得皇上弹得依旧很好。”
然而康熙不满意,自个都弹的不好,哪有脸去教别人,于是继续弹,梁九功见此识趣的闭嘴。
只是一抬头,就看到看着楼梯口探头探脑的小太监,他偷偷看了眼专注弹琴的皇上,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怎么了?”
小太监附上前耳语了几句,梁九功听得皱了皱眉,随后摆手,让对方退下,自已重新轻手轻脚的回了皇上身边。
只刚站稳脚步,就听到皇上头也没抬的问:
“何事?”
随着康熙的话落下,他腿上的波斯猫“西西”
跟着瞄叫了一声,似乎在呼应主子。
康熙低头摸了摸“西西”
的头,嘴角勾了勾,只是下一刻听到梁九功的回禀后,嘴角刚扬起的弧度慢慢拉平了。
气氛突然陷入安静,梁九功埋着头,屏住了呼吸。
过了半响,才听到皇上听不出情绪的开口:
“朕记得石家乃伯府,满洲大姓瓜尔佳氏的旁支,跟着太祖打天下,不提这些,石文炳乃福州将军,连西洋的物么都能弄来,女儿入宫却连体已银都不够使?”
梁九功头低的越来越低。
石家乃是皇上为太子选的妻族,他早就调查的仔仔细细,当然清楚石家有多富足殷实,女儿不可能入宫连体已银子都不够使,但——
那是指在石府住的子嗣,不包括从小庄子上长大的石二格格。
想到这,他倒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该不该回禀,康熙看到梁九功脸上的犹豫,薄唇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说。”
闻言梁九功不敢再犹豫,立刻将那日太子殿下生辰宴时有宫人看到的一幕禀告了出来。
“当时有奴才看到那位石母身边的嬷嬷塞了一个巴掌大的荷包给石大格格,因为包裹着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但轻飘飘的样子,据奴才推测应当是——银票。”
可石二格格手头却还是这么艰难,可见那份银子里并没有石二格格的份。
此时空气越发安静。
康熙面色不变,摸着“西西”
脑袋的手却停了下来,脑中不觉浮现出那日生辰礼被换,气氛紧张肃穆之时,小姑娘被石母毫不犹豫的舍弃一幕。
半响,他突然语气幽幽的开口:
“都说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看来这“爱子”
不包括所有子女。”
就跟当年的先帝一样。
梁九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