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书的沈琛每天都给白浮清灌成功学。
男人三十正是奋斗的时机。
不要说我都奋斗完了,你还奋斗什么。
我的奋斗就是为了更好进行下一步奋斗啊。
他不适应那些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一个气堵就想揍人,憋得十分难受。这些年他存到了许多真材实料,这也是奋斗的底气。
白浮清虽然清点了一遍他的家产,可这都是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还有一部分东西,和地下金库一样,知者甚少。工作人员也都是只知道自己熟悉的部分,就像地堡只和白浮清这一个圈外人说过一样,其他人都是与之紧密相关的圈中人。
沈琛在餐桌前挥斥方遒。
犹如当年一月一见的知名艺人沈先生。
他的世界白顾问遥远又陌生,再水深火热,心理顾问也只是隔岸观火的看客。
但这次他的用词是“我们”
。
“我们不是应该、可以,是必须,必须入场,被排挤在外,处处受人冷眼,凭什么,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们不会再站到前台去,当戏子、当小丑,当然这样也有趣味,但是当务之急——”
白浮清还以为他会突然说找到他的小千金。
“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人就活一辈子——噢,不一定,我和老朋友们投资了好几个项目,你也看到了,汇聚全球最顶尖大脑的研究所啊,我们相信会有成果,哪怕只是延长几年也是伟大的进步——咳,既然你都看到过,你怎么能假装没看见呢,把所有东西往保险箱一放、往助理手里一推,就放在那儿了,看你的圣贤书?”
这时白浮清还没太明白沈琛想说什么,问他具体想干嘛,在哪干,会不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
“在世界上干,就在这个世界。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认真的,只能以世界为总体范围,然后在划小目标分区域落实……”
全球范围资助、调整、建立互助组织,生产销售或产销结合,实在无法实现就业起码也要建起一套自给自足的谋生系统……沈琛越说越感动,表示:
所有流离失所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怪不得这一生我总是放不下心来什么。
说回刚刚的“入场”
,不需要做领头羊,只要帮忙搅浑水,让最大的敌人提前崩溃,清者于高地之上自见高大。
“看起来,你是先收刮民脂民膏,然后再返还一部分给他们?”
沈琛瞪白浮清:“当然不是啊!!这是重整社会资源,实现更高效的用途!”
白浮清还想说话,沈琛抢嘴,给他散播焦虑。
“你不要以为钱都在我们手上,那都是暂时的!暂时的!这一年没出大事是幸运,更可能是你休息之名让他们不要上报!人家凭什么给你好好工作,你说说?人家凭什么不搞小动作?你自己都不好好干活,你还勾引你的甲方……”
白浮清欲要反驳。
沈琛不许他说,继续恐吓,让他打消享清福的念头。
他的高谈论阔从中午侃到晚上六点,白浮清算是看出来了,他有多大本事赚来钱,就有多大本事负债赔命。
他的心思重新活络后,就不满于柴米油盐百事百顺的生活了——他反复纠正白浮清的想法,不是百事百顺,只是有事瞒报、不报。
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沈琛严肃地和白浮清说。
少了嘻嘻哈哈和尖叫,多了面无表情和严肃,在白浮清调侃时还反问“好玩吗”
。
他眼神平静,仿佛在看闹不清处境的小年轻。
白浮清自讨没趣,遂不想再搭理他,琢磨分居的事情。
沈琛暗自琢磨,他的监护人是一个偏向社会规范的正常人,如果真的能说服他,就说明自己的想法并非天方夜谭,不是疯子的幻想。监护人既冷漠又理性,如果连他都能搞定,更别说其他人,一切都只是语言和时间问题。
他不知道他的监护人在想,找个良辰吉日,把他丢回病院束缚几天,让他好好想想,现在谁才是主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