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清突然想到一个事。他小心翼翼地问:“冒昧地问一下,你们认识那么久,她是不是不介意你的习惯和‘工作’?”
沈琛长叹一口气。
“介意……介意到家暴,威胁,以死相逼,我说我在工作,三十岁买了房我们就结婚,选一个小城市,精打细算,认真理财,随心做点工作,安安静静过我们的小日子。但是……”
“但是?”
“她说她不要跟公共厕所结婚。”
沈琛捂脸哭嚎。
白浮清忍住没有笑出声。
…
第二次寻死觅活就是jup桥了。
凌晨三四点的桥,没什么人,马路上偶尔窜过小车和电车。
沈琛很乖地坐在人行道边上,看见白浮清来了之后才开始哇哇哭。
这次他终于愿意多说几句话了,但都是很难听的话,边哭还边喘气,还吞字,那时候他还不是神,没有那么强的台词功底。
白浮清努力分辨,极速思考后才听清大概发生了什么。
删改抽噎、冗余、脏话后,大概是如下内容——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么对我?我是什么很贱的虫子吗?
可以被随随便便踩在脚底。我从小就被踩着,为什么现在了都还要被踩着。
我要把所有人喂给蟑螂窝。
sj(“初恋?”
)不得好死,我认识了你十几年啊十几年啊,十几年的感情什么都不值。
神经。
侮辱了神经这个词,是蛇精。
死蛇精骗我签字真有你的。
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真是够恶心,你赢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
别让我逮到你,逮到你我就把你卖了还钱,我还会把你爹剁了,真是恶心的两个动物,恶心死了。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真心对你好,所有人都拿你当撒气包,觉得不爽就可以来踩两脚,恶心你一下,好缓解他们自己被人恶心的痛苦。
真心是下贱的,真心是不会被真心相待的。
白浮清把沈琛(和一堆酒瓶垃圾)拖进车。
大概是有第三人在,沈琛也没有发作,安安静静抹眼泪。
本来目的地是沈琛的公寓,沈琛打断说不想回去,不仅不想回去,还准备要搬家。
“回你家吧。”
他说。
白浮清家楼下。
下车后他又开始抽抽搭搭,白浮清是没想到他还能再哭一轮。
他哭尖儿了的声音像是指甲划过黑板——
“太残忍了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呜,我从来没有这样对你过呜呜呜……”
他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几声挪几步。
白浮清小心翼翼地说:“可能她真的因为你的行为吃醋,伤心,生气,所以要用同样的方式对你?”
“我什么时候那样对过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