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君没好气道,“路上碰见的,我们才不是一块儿来的。”
胡立彬叉着腰,“谁稀罕跟你一块儿似的!安哥,走,打扑克牌啊?”
顾承安摆摆手,“没空,要陪对象。”
胡立彬:“…艹,是人吗?!”
嘚瑟什么啊!像谁没有对象似的?
好吧,自己确实没有对象…
“你们干嘛去啊?能不能带我一个,他们全有事儿。”
李念君拽着他颈后衣领往自己这边靠,“人家谈对象你瞎凑什么热闹?”
胡立彬把自己的衣领从这个野蛮的女人手中夺回来,瞪她:“李念君,关你什么事儿?”
“你是不是自己找不到对象,羡慕人家?”
“说得好像你有对象似的!”
两人别开脸,谁也不搭理谁,看得苏茵偷笑,悄悄戳了戳顾承安的手臂,“我看他们俩斗嘴能看一天。”
“你还挺皮。”
顾承安摸摸她的麻花辫,想起那天胡立彬找自己问的话,吵架的女同志,
不可能喜欢她,脱口而出想娶…
他心下了然,兄弟义气十足,“一块儿去吧,我们也是去办正事儿的。”
就这么着,两人出门,变成了四人行。
因为去得突然,干脆就顾承安和胡立彬骑二八杠,载着两个女同志走。
苏茵单手环着顾承安的腰,轻轻松松同旁边的李念君说话,只看着她有些不自然地拽着胡立彬的衣角,突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坐顾承安自行车后座的情形。
也是那般手足无措,拽衣角都只好意思拽一点儿。
李念君不是没坐过男同志的自行车后座,以前有事,碰到大院里的同志,也让人搭过自己。
韩庆文、何松平和吴达的她都坐过,唯独没坐过胡立彬的自行车后座。
两人一见面就爱吵两句,自然是一个不会主动开口载人,一个不愿主动开口被载。
可这会儿和这个经常气人的男人坐在同一辆自行车上,李念君竟然有些无措,怎么坐都觉得坐不住似的,以往从来没注意过的拽衣裳,这会儿也会细心留意,不能拽多了,只能一点点。
葱白的指尖往后退了退,仿佛那衣裳烫手灼人。
前方,胡立彬还在嘚瑟,“怎么样?我骑车比你稳比你快吧。”
“哼~”
李念君在后头拍他一下,“少吹牛,你骑得还赶不上我!”
“嘿,一会儿给你看看哥们的实力!”
胡立彬见着个下坡,握紧车把手,两条腿疯狂倒腾,快将车轱辘蹬出火星子…
“啊啊啊啊!”
李念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速度,像是整辆车要栽下去似的,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地撞向胡立彬,直接贴了上去。
顾承安和苏茵慢悠悠骑着车,惊讶地看着旁边两人突然加速,李念君撞上胡立彬,待自行车停稳,直接站起身推了这人一把。
“胡立彬,你发什么疯啊!”
原本只想炫耀一把自己骑车速度的胡立彬这会儿却面红耳赤,平时伶牙俐齿的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夏天穿得少,他刚刚只觉得一阵柔软贴了上来,惊得身子瞬间绷直、僵硬。
这会儿扶起自行车,垂着头完全没敢看李念君,老老实实载着人继续前行。
“这两人可真是…”
苏茵不禁感慨,“一天天的够惊天动地的。”
上回划船是,今天骑自行车也是。
顾承安含笑附和,“我都担心他们要是在一块儿,能不能把房子拆了。”
苏茵:“…”
四人骑车到了简松仁十多年前的住所,位于长尾巷口的一处小院。
小院搭得简易,墙面斑驳,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拢共就两间房一个小院子,面积不大,胜在独门独户。当年简松仁被下放后,便将屋子托付给外甥一家。
他外甥一家是贫农,又听他的话登报断绝了同他的亲戚关系,这才顺利保下老宅没被强占充公。
家里只有一个短发齐耳的妇人在,约摸三十多岁的年纪,面
目温和(),一听几人是来打听自己丈夫表舅的(),有些迟疑。
毕竟那些年各种举报猜忌太多,把人心都炼得坚硬,得时刻提防。
还是苏茵脑子转得快,立马说是以前下放西北农场时受过简医生照顾的知青,这次特意过来叙叙旧,这才让她松了口气,多说了两句。
“是听说平反了,我和富贵还商量着给表舅养老呢,可是人一直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