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霁有些不耐烦问道:“干嘛?”
“十年了,你还没疯够吗?故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你整天这么疯疯癫癫的,像个什么话?”
杨奕这孙子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落霁觉得自己就多余跟他说话。
一路骂骂咧咧。
杨奕没能唤回落霁,恼羞成怒:“诶!诶!你这人,我跟你说话呢!”
直到玄色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杨奕垂首暗骂一声,“癫得不轻。”
身后随行的空青闻言眸中净是不解,疑惑问道:“师尊,你不是说师叔他是好人吗?为什么天将降大难于人间,师叔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杨奕抬眸,正巧对上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眸,纯澈得似一潭清泉,不掺一丝杂质,不起一圈涟漪,正如他年少时的自己。
天真地以为人间的善与恶之间有一条清晰的鸿沟,让人一眼便能看清。
长了这么大他才发现,善恶之间的界限模糊不清,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完全的恶。
“臭小子,谁许你妄议长辈的?”
空青:“???”
“回去把前两日教你的心法抄一百遍。”
空青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啊?”
天色渐晚,夜色晕染了天边,弯月如勾挂在树梢。
落霁火急火燎准备下池挖莲藕,甜丝丝充满魅惑的磁性声音传来:“你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白衣胜雪,赤瞳魅惑无双,幽暗而邪魅,只需一眼,便能将人魂魄给勾了去。
“灼幽,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
望舒斜躺在屋顶,一手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尾巴上的白毛。
“你是不是忘了,小爷还等着你双修呢。”
又是这淫狐,这么多年了,自从知道莫惊春死了以后,他几乎每天都来。
也不知道他咋想的,放着窝里美人千千万不感兴趣,非要来骚扰他。
这狐貍烦人得很,赶又赶不走,落霁懒得跟他废话,薄唇上下翻动,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望舒饶有兴致地看着落霁,眼底的玩味渐浓:“你干嘛,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扣泥巴?”
落霁:“……”
望舒一个纵身,脚尖点地,落到了池边,蹲下身子透过荷叶目不转睛盯着落霁:“你就这么喜欢玩泥巴啊?小爷屋里有的是泥巴,跟爷走,小爷带你玩儿去,这池子里的泥巴乌漆麻黑,多脏啊。”
落霁忍无可忍,剑意凌人。
望舒只觉得耳畔一缕风过,柔若白绸的发丝随风而断,自指尖滑落,脸颊上隐隐传来刺痛。
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