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说什么?!”
孙保光两根指头并在一起,对着裴钰一阵指。
白虚室慌忙道:“你闭嘴,我什么时候说要成亲了?”
“你不和我成亲?你要始乱终弃吗?我们都已经”
白虚室立即捂住他的嘴,裴钰这个不知羞的,不知道要在师父面前说出什么来。
孙保光震惊了:“已经,已经什么?”
裴钰要答话,被白虚室一眼瞪了回去。裴钰腹诽:有什么不能说的,一没偷二没抢,真心实意的,羞什么。
白虚室可不这么想,他一向稳重,这个时候明显见慌,脸红一片,他皮肤很白,稍有点红晕就很明显。
孙保光看两人这样,心里已经明白。小老头坐在床上,眼一闭,腿一蹬:“嗨呀!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两个,竟然,这这这,造孽啊!”
白虚室也知道这样不妥,但是已经做出决定了,这一遭迟早要面对的。白虚室对孙保光磕了个头,裴钰也跟着磕一个。
白虚室道:“师父,我们两个加起来,就只有您一个长辈,于情于理都应告知师父,请师父做主。”
“哎呦,都这样了我还做什么主啊,我要是不同意,你两能分开吗?啊?”
孙保光从嗓子眼里发出一个充满疑问的音节。
“不能。”
裴钰道。白虚室也垂下眼睛闭口不言。
孙保光抻抻袖子,一拍床板:“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为师不懂那些繁文缛节,不会操办,你们两个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就得了。”
裴钰道:“师父放心,我们会好好过的。”
白虚室道:“谢师父。”
孙保光身子往床上一歪,手掌垫着脑袋,道:“没事了就出去吧,为师累了,要睡了。”
两人便起身退了出去。
孙保光哪里睡得着,这样优秀的大徒弟,被他养成了断袖,一个就算了,他还养出了两个,甚至他养的这两个断袖,还搞到一起去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作为师父,实在是失职。
孙保光闭了半天眼,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索性把被子一掀:“这还睡个屁啊!”
裴钰和白虚室在一起后,白虚室不可能对医馆撒手不管,也不想因为两人的关系改变,而失去自我,裴钰自然是想和白虚室时刻待在一起,但如果这样,白虚室觉得他迟早会被养成笼中鸟。
于是两人各退一步,两年来,白虚室白天待在医馆里,裴钰每天一到医馆闭门就来接人,风雨无阻,执着的很。有时候白虚室也会替他觉得委屈,在他看来,他们两的感情里,怎么说都是裴钰付出的更多,要什么给什么,从无半点怨言。当初就是怕对方和自己在一起受委屈,才一直拒绝他。
见裴钰来,白虚室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裴钰久等了,要快点走过去才行。上了马车,裴钰立即换了一副样子,方才等人的时候,一副矜贵自傲,成熟稳重的样子,现在抱着身边人的胳膊,靠在肩膀上蹭人家脖子,那样高的个子也不耽误他小鸟依人。
姜蔚琬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乘着马车远去,从第一次见到裴钰开始,姜蔚琬就不喜欢他,只要裴钰和白虚室同时出现,姜蔚琬就不受控制的盯着裴钰。从前白虚室和裴钰虽然看起来关系不好,但姜蔚琬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紧密纠缠的气场,那种气场会退避闲杂人等,只留下他们两个,无关是浓情蜜意还是剑拔弩张。
姜蔚琬觉得裴钰迟早会抢走白虚室,事实也的确如此。
小满顺着姜蔚琬的视线看过去,疑惑对姜蔚琬问道:“我一直觉得奇怪,大师兄和三师兄以前都不一起玩的,后来怎么突然就变成好兄弟了?”
姜蔚琬答:“他们好像在恋爱。”
“什么是恋爱?”
“不知道。”
夏季的雷雨说来就来,刚看见雨点,大雨便倾盆似的下了起来,幸好这时医馆里的活都忙完了,大家正好进屋躲雨,可以歇着不出门了,任它外面雨打风吹。这场雨一直持续到夜里,伴着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震得人心发慌。
一阵不同于雷声的轰响传来,是有人在敲门,听动静,说拆门更合适:“在下相国公府次房长孙霍劭钦,恳求孙先生救命!在下相国公府次房长孙霍劭钦,恳求孙先生救命!”
霍劭钦极少在外面报出名号,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亮出身份加个buff终归没错。
孙保光一把年纪,本来就觉少,好不容易睡着,耳朵里突然听进这么一嗓子,又是相国公,又是太医的,给这个宫斗没落家族的老头听得一激灵。而且,这人嗓门真够大的,打着炸雷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孙保光赶紧下床穿衣服,这边小满已经打着伞去把人迎进来了。小满很自觉的,开门,跑腿,迎宾的活儿都是他的。
孙保光这边刚把衣服带子系好,霍劭钦已经带着两个随从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先生,我母亲腹痛难耐,呕吐不止,嘴唇指甲青紫,恐危及性命,晚辈恳求先生随我走一趟,救我母亲一命。”
说完双手交迭,朝孙保光行了个大开大合的跪拜礼。
“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孙保光说着将霍劭钦拉了起来。
跟朝廷命官扯上关系的,孙保光不免要多留个心眼:“霍公子请恕老朽多问一句,阁下既是相国公府的孙子,母亲病重应当使得太医,何故舍近求远,雨夜来找我?”
霍劭钦快速解释道:“孙先生,我曾在府外生活了几年,他是我的养母,乃是一名普通村妇,用不得太医。听说孙太医后人在此,特来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