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杜慈竹又笑眯眯道:“你想听实话呀?”
“嗯……”
何思总感觉自己又要上当受骗,但他实在好奇杜慈竹这次会编出什么理由。
说实在的,有时候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明明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根本套不出杜慈竹的真话,但下一次他还是会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听他的胡编乱造。
亦或许他原本就不在意杜慈竹说什么,他只是单纯想听这个温柔的大男孩说话罢了。
“文科班有超级多的漂亮姑娘。”
说完,杜慈竹居然还有些挑衅地看了看何思:“你们理科班有吗?”
我的老天,这都什么年代了?完全不存在什么理科班大部分都是男生,文科班大部分都是女生的情况。呃,好吧,文科目前的确还是女孩子占多数,但大部分理科班男女比基本上是一半一半,如此想来也是奇葩了,如果文科班的女生人数算两份,理科班男女生各算一份,那么男女比就是一比三,然而很明显世上还是男生数量最多,所以剩下的那些男生都去哪儿了?
“我们理科班有漂亮男生。”
本来何思该坚决否定杜慈竹的封建思想的,但话到嘴边,他却上来倔劲,杜慈竹你不好好跟我说话是吧?那我跟你奉陪到底,看咱们两个谁能说过谁。
杜慈竹的笑容果然僵在脸上,他实在没料到何思会反击,还把他打得措手不及,打得哑口无言。
何思十分满意杜慈竹脸上的表情,于是打算乘胜追击。
他将生物书收好放在床头,凑近杜慈竹,微微俯下身,因发烧而愈加水润明亮的眼睛饱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与暧昧:“慈竹哥哥,大胸细腰的姐姐固然好,但漂亮温柔的男孩也惹人怜,你觉得呢?”
杜慈竹感到整个大脑都是眩晕的。
不知是因为那声意味不明的“慈竹哥哥”
,还是因为何思异常温和的语气,亦或是这暧昧不清的氛围……
总之,杜慈竹的瞳孔在瞬间缩紧,身子不易觉察地打了个颤。
在如此亲近的距离下,何思一眼就看见了杜慈竹微敞着的睡衣领口中,静谧安详地点缀在左侧锁骨下的一颗小痣。
何思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了。
他借着自己生病的由头,正好躺了回去,因为羞涩,更因为疲倦,他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但胸膛里那颗火热的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杜慈竹虽然有点呆愣,但看到何思的模样,还是温柔地将手伸过来,确定他已经退烧之后才在何思身旁躺下来,替他盖好了被子。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睡得都不安稳。
何思前半夜因为退烧还算睡得安稳,只是或许受了白天的影响,他的梦有些光怪陆离。
短短的上半夜,他的梦像短片似的一个接一个闪过,快到令他无法适从。
他身处于巨大的图书馆中,周围都是参天古木般高耸的檀木书柜,厚重而庄严,何思感到胸口烦闷,梦中的他视线一排排略过那些字迹模糊不清的书脊,似乎在找什么书,但看起来又漫无目的。
最后,他找到了一本心满意足的书,便伸出手将书抽出来,只是很凑巧,一束微光透过沉重黯淡的书架,对面的书也恰巧被拿走,时间是那样的巧合,他们看向彼此,礼貌一笑。
梦中的人模糊不清,何思下意识觉得那人眉眼弯弯,戴着一副银丝边眼镜,红艳如梅的嘴唇笑起来特别好看,就好像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温柔的人,仿佛一朵未被世间污染的出水莲花。
下一幕是在同样深色系的大门口,何思感到身体从未有过的酸软,胃里翻江倒海,他难受得想吐出来,但不知为何,他似乎急迫地想要见一个人,他重重地捶打着木制防盗门,嘴里还在嘶吼着,可是他两耳嗡鸣,根本听不清梦中的自己喊的是谁。
也不知敲了多久,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浴衣的模糊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一时间,他激动、兴奋、却又感到委屈和无助,
明明想立刻扑倒在这人身上,但当他真正出现时,何思却怯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但猜想表情肯定不会太好看,穿着浴衣的人扶着双腿发软的他,将他带到沙发上,就消失不见了。
何思头晕目眩,尸体似的仰靠在沙发上,一时之间整个世界陷入漆黑,只隐约听到拖鞋在地板上的踢踏声及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一双微凉的手覆在他额头上,何思蓦地睁开眼睛,想也不想便将眼前人紧紧抱在怀里,带有侵略性地啃噬着对方的脖颈。
面前之人似乎刚刚洗过澡,甚至还没来得及擦干,他光滑的脖颈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乌黑的发丝被水珠黏在脖颈上,显得暧昧迷人。
那人腰身极细,一只胳膊便能揽过来,宽大的浴衣反倒显得不合身了,何思一只胳膊紧紧环绕着对方的腰身,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摸索着,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居然吓得一时呆愣在原地,任由他胡来。
当何思愈加肆无忌惮,吻着对方的嘴唇将他放倒在沙发上时,身下之人才突然惊醒,开始颤抖起来。
何思却未感觉到对方的挣扎,反而因背后覆上微凉的双臂而愈加放肆,他不断地亲吻着、索取着,趁势要解那人系在腰间的衣带。
温热潮湿环绕着何思,他的心跳愈发剧烈,血气上涌,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这个人。
“小思……小思……不要……不要这样……”
何思猛地一惊。
那声音异常耳熟,又异常温柔,只可惜温柔里带着可怜、无助与惊恐,让人于心不忍又心生爱怜。